有一道深渊隔着,请您忍耐一下。”菲斯特跪下身把伊恩抱在怀里,一颗晶莹的泪珠飞快地从他的视线里滑落,打湿了他揽着膝盖的手指,冰凉彻骨。红发的执政官顿了下,在心里叹息着,假装没有看见,为他的殿下保留着最后的高傲和尊严。合金门越开越大,急促的气流将菲斯特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红色的长发犹如火焰般飘舞。漆黑无光的门后响起异虫杂兵的啸叫,菲斯特将心爱的殿下紧抱在胸前,迈开大步走进黑暗的迷雾,张开发着光的白色翅翼,在混乱的气流漩涡中灵巧无声而又平稳地飞行。强烈的风顶着伊恩的口鼻,让她艰难地呼吸。它刮起脚下深渊里异虫的嘶叫,黑暗的潮水将这些杂兵一次次淹没,它们却能不知疲倦地扬起锋利的镰肢,不断地刮擦着光滑的合金墙壁,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一座纯白的宫殿伫立在迷雾中央,伊恩回过头,它离外殿并不是特别的远,对于她来说只要扇动几下翅翼就可以通过,最难的是如何避开那些强烈的气流。她悄悄动了动扯着头巾的手指,一道气流的轨迹忽然被干扰,在合金墙壁上撞出一片凹痕,消散得无影无踪。深渊底部篆刻的奈萨符文升起一团黑雾,它重新化为旋转的气流,在菲斯特落下时封闭了回去的通路。
“这里是被严密看守的内宫……”伊恩挣脱了菲斯特的怀抱跳到地上,数名沉默的祭仆走到菲斯特落下的门内迎接。伊恩松开了他的手,她熟悉这里,她曾在此游荡,这座用异虫白骨装饰出外墙繁复而整齐纹路的巨大内宫有一个她不喜欢的名字——萨利纳斯。
“我知道萨利纳斯,我在这里呆了很久,后来才被送到神庙后面。”
伊恩自顾自地向里走,除开那个黑暗的隔层,里面其实并不可怖,有着和哈摩尔巴廷相似的繁复而温馨的布置。它仍和外界联通,可以闻到在城市上空飘荡的,从神庙里传来的熏香和焚烧的烟气。更重要的是,这里是菲斯特家族雄虫真正居住的地方,宫殿的总管只负责外殿,而内宫则由一代又一代的雌君负责,指挥不会说话的,数量庞大的祭仆们打理。红发的执政官快步走到她身边,“如果您不喜欢这里,我们还是去外殿……我可以让仆从们躲开些。”
伊恩在祭袍下拧紧了眉头,她不喜欢菲斯特的浪叫是有原因的,她知道这位庙伎并没有像亚赫亚那样展露自己预言的天赋,他将所有的能力都堆积在精神力和战斗力上,全心全意地扫除她的障碍,做一个取悦自己的奴仆。而他的精神力并不仅仅在搜索和控制上,由于对自己的过分迷恋,阿尔托·菲斯特在进入黑色神庙侍奉自己时,经常失态到说出许多虚妄的胡话,连脸上的表情都不能控制,强大的精神力不断冲击着自己的意志,让她很难集中精力从他的身体里汲取属于自己的力量,总是耽搁在快感的浪潮里。不难想象在毫无防备的外殿,他失控的精神力会引起怎样的混乱。伊恩没有理菲斯特,也不想让自己再去回想那种被强迫引发的情潮。一次就够了,伊恩想着,一次,让他怀孕,她便再也不想碰他,让这位贪心的执政官自个儿向奈萨寻求抚慰去。
信誓旦旦的雄子只走了几步就迷失了方向,她离开的实在太久,很明显,为了迎接伊恩,菲斯特在内部没少花心思作改建。某种意义上来说,萨利纳斯已经被阿尔托从内部侵蚀,改头换面成了另一幅模样,就如被他所支配的菲斯特家族一般,成为向伊恩殿下表达忠心的战利品。红发的执政官耐心地等待心爱的殿下发泄心中的不满,直到伊恩转过身隔着厚厚的头巾,拿那双暗幽幽的绿眼睛瞪着自己。菲斯特弯下膝盖单膝跪地,再次向伊恩展开手臂,“只委屈您这一晚,殿下。”他深知伊恩的脾气,求他,求他,再求他,只要匍匐在殿下脚前拿温情浸泡,他便会心软地,一点点答应自己。“我会信守承诺,在双刃号上对您的冒犯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