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北山阁新进行宴,秋夜月回照初孽

头看着身边泛着月光的湖水,回忆起些委屈的事来,他道:“事比较多,不过已习惯了。”清明有些困了,声音很轻,似乎下一秒,就能失去意识栽进湖里。

    阎牵着清明无力的手,走得慢了些:“那边的人可曾怠慢你?”

    清明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阎在前面,看不到。

    “上次的伤好了么,脚还疼么?”

    “走路不碍事,只是,得慢些。”不问还好,阎这么一问起来,清明倒觉得脚踝开始疼了,连带着手上的伤,也火辣辣的烧起来。

    “转职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今年冬天以前就能安排妥当。”

    “是,谢阎大人。”

    阎回过头,狡诈地勾起嘴角。

    “谢过夫君……”清明低下头,眼里含着的月光,就要流下来。

    阎捧起清明的脸,把一腔酒气灌进清明口中,唇齿相交处,拉出藕丝般的银线。

    清明被湖边萧瑟的秋风吹得发颤,他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想着今年也该尽了,昭文馆留下的事得快些处理,不能在离开时叫别人留下口舌。不过京城的流言,他还听得少么,那些指着他鼻子谩骂的邪辞,他都清楚的。即使已经声名败地,还要维护他所谓的“尊严”,什么是尊严,清明根本不知道。

    “昭文馆的那帮文人,自以为清要,不过是群走狗。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胆子……”阎拥着清明,知他这段时间受了委屈。整个朝堂谁不知秦喻璘是他的人,唯有昭文馆的横眉瞪眼,好一副清高模样。姓黄的倚仗年岁,挺着腰板卖弄文墨,成了众儒口中不把金钱名利放在眼里的“高洁义士”,他的门徒更是个个有傲骨,除了周公圣人,便谁也不放在眼里了。

    清明埋下头,把缠着纱布的左手覆上阎的手,温顺道:“夫君替我做主……”

    “他们弄的?”阎问。

    清明只道:“伤口太深,疼。”

    阎忽然笑起来。

    清明不说话,埋在阴影中的脸上,泛起了苦笑。

    看那石泠湖残柳下的白面佞臣,正抱着枯树泛漾别情。他什么也没有了,他只得做个官场间的弄臣,骨子里已腐臭成这样,谁还投以青眼。

    清明,你还挣扎什么,不如在此间沉沦,以今恨复昔恨,做个千古罪人。旧梦里的温存,肮脏卑鄙的你根本不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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