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典雅中增添了一缕自
然——然而这并不能成为那位华法琳。布拉德瑞森女士在这样的夜晚不开灯的理
由,更不能解释为什么此时这栋宅邸只被一片毫无防备的死寂所笼罩,突然。
「啪嗒,啪嗒。」
与回声一齐在大厅内回荡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沉寂。在月光的笼罩下,那个
显得十分娇小的轮廓慢慢从黑暗中现身。嘴角勾起了邪魅的弧度,血红的眼中混
杂着兴奋与失落,苍白的肌肤上甚至能隐隐看到凸起的青筋。
「你居然就这么来了呢,真无聊,原本还想着会稍微有趣一点的。」
「这是,什么意思……」
华法琳那副面孔的出现却并没有让我感到心安。恰恰相反,她的神情比起上
一次会面时狰狞了许多,就像是产生了戒断反应的药物成瘾者。而更加出乎预料
的是,她的手中正握着两柄货真价实的剑——一把灵巧细长的金属色单手剑在月
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芒,而另一把却是一柄看上去已经锈迹斑斑,布满了暗红色
铭文的手半剑,似乎是上古传承至今的文物。
「欢迎光临。」
就在华法琳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肌肤仿佛都为之震颤。
回过神来,原本的宅邸已经消失不见,我站在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地方。这是
一座腐朽凋零的厅堂,脚下是铺满了铺满了鲜红玫瑰的地面,风声从破碎的墙壁
中不断传来。而最为显眼的,是远处铺着红布的高椅,就像是为帝王准备的御座。
「……接下吧。」眼看着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呆在了原地,华法琳居高
临下地将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丢到了我的眼前,愉悦地笑了起来,用舌头舔
了舔手中那把锋利的单手剑,「姑且给予你负隅顽抗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只能像是喃喃自语般地追问着,而华法琳一言不
发地浅笑着,就像是在欣赏一只被关进笼子的斗兽。而就在下一瞬……
「唔啊……!!」
如同千万只手的巨大压力按住了我的头部,同时脑子上顿时传来了万针攒刺
的痛苦。就像是要将什么东西强行灌输到我的脑子里似的,一段又一段回忆的片
段开始向快进的电影片段一般播放起来——
康斯坦察。布雷比斯塔二世静静地合上双眼,轻轻地呼吸着,就像是在冥想
着什么。随后,这个壮实的中年男人走出房间,在窗台上瞭望着漆黑的夜空,轻
薄的云闪着仿佛被染上了血色的淡红。
像极了此时罗契亚王国的国祚。
伟大的斯特凡大帝为这个国家击败了所有的侵略者,但是他犯下了一个微不
足道,却异常致命的错误——没有确立继承人。或许是天生的自信使然,或许是
童年时后母的刁难与弟弟的背叛让他不愿再信任家人,斯特凡大帝一生未娶,却
沉醉于流连烟花柳巷,将无数的平民与贵族女子收做情人,留下了十数个私生子
女。在统治逾半个世纪后,斯特凡王却一直没有将任何私生子合法化作为继承人,
反而在一次出城狩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国王失踪一个月后,他风流后留下的
庶子们意识到,自己的时代到来了。
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庶出的孩子有权继承大统;天底下最不幸的事
情,则是有十几个人的想法与你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