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的我低头看去,才发现她交到自己手上的是一支正开得旺盛的红玫瑰,在暖
色的灯光下显得那样熠熠生辉。
——这到底象征着什么呢?心中已经展开了许多联想的我却难以说出个所以
然。慢慢地合上了那本厚重的书籍,我有些痴痴地望着那张印着「华法琳。布拉
德瑞森」的名片,轻轻地取下那支玫瑰的花朵,别在了胸口,期待着今夜对那个
让人心跳加速的女人的登门拜访。
在布库雷什蒂大学附近用过晚饭,我便在街边预定了一辆出租车。只是待自
己报出那张名片上的地址后,司机回头用有些诡异的视线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医
生看着医院里刚刚被生出来的怪胎。只是在我想要追问的时候,他便逃似地避开
了视线,然后隆隆地发动了车辆,在大街小巷中穿行着。没过多久,目的地便出
现在了前方。
待我刚刚下车,司机就像躲着鬼一样急匆匆地驱车离开了这里。仔细望去,
这栋位于布库雷什蒂富人区的独栋宅邸实在是有些不一样,因为那过于独特的外
形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作住宅——房屋本身颇有古典风格,看上去丝毫不逊色
于任何一座有名的豪华宅院,而屋子前头是一座在月光下十分安静的小草坪,修
建得有些乱七八糟,到处都生着野蛮成长的杂草。那压得很低的屋顶就像是一把
把锋锐的利剑,堆砌起房屋的每一块砖头都像是沾上了血迹似的闪着猩红的光。
显得有些破败的墙壁是坍塌的城墙,高大的木门是破碎的城门,而房屋的尖顶就
像是城内的塔楼。比起供人居住的屋子,这间宅邸更像是一座让人忍不住颤抖起
来的舞台,一座上演着各种奇谈怪志的舞台。
白色的围栏看上去已经有些朽烂,已经得到了拜访许可的我轻轻将正对着门
口的铁门推开,折磨着耳朵的吱呀声便在夜风中回荡。慢慢地走过草坪上的小路,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浑身僵硬,短短的一段路就像走过了
漫长的行军似的。仔细望去,草坪的中心还有着一片玫瑰花,淡淡的香气钻入鼻
孔,在粘膜上残存了许久也不曾散去——不同于四周的简陋与杂乱,那一丛玫瑰
花却打理得很好,就像主人对此有着特殊的兴趣似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摸了
摸别在胸前的那一朵艳红,心想着这是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在这从花里选出来送给
自己的。
「布拉德瑞森女士。」
终于走到亮着惨淡灯光的门廊下,我轻轻地敲了三下沉重的红木门,试探性
地呼唤着,心中还在思考,为什么居住在这么一栋豪华宅邸的女士居然没有管家
和仆人来帮助其打理——因为一般而言,这种时候都会有人负责前来迎接吧?
「布拉德瑞森女士?华法琳?」
眼看无人应答,我便抬高了音量呼唤着,有些心焦地再次敲了敲门。然而迎
接我的,依旧只有昏黄的灯光下那一片让人感到紧张的沉寂。心想着是不是事情
有变的我忍不住用力将门把手向下一拉,那扇厚重的木门却自己慢慢敞开了。
居然,没有上锁?
带着这般疑惑,我走进了这栋宅邸。而更让人疑惑的是,大厅那盏华丽的吊
灯和壁灯竟然都没有开,只是任由平静如水的夜色从窗外照进来,映着排设着华
贵家具的大厅里那十分空荡的地板,为女主人布置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