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探天机此情谁与诉

所化之剑,却是无染无垢,通体剔透。

    「好、好,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善法慈一闪身,罪、阴二邪合路而上,一时刀兵碰撞,银光耀动,铿锵声不绝于耳。

    东方无极袖手观战,看了片刻,忽阿也一声,道:「细看师父这眉目神致,怎么与我那泠风师兄有三分相似?」

    善法慈按阵不动,道:「不独贤侄作此想,此事吾当年亦觉蹊跷,若非吾这师弟当真不近女色,吾都要以为师泠风是他在外生的儿子了。」

    三言两语间,战况已见分晓。寒星上人将残气凝于剑锋一线,只求速决,招招制敌,二邪左支右绌,颓势渐露。善法慈未料到烈天星为重阵所压,仍有如此威能,下一刻,只见他一个飞身,一剑劈向罪无肠,罪无肠双臂齐用,竟不能格挡,急刻间错开心口要害,一条坚实悍臂如同软泥,被齐根削下。善法慈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捏了把凉汗。

    见情势不利,东方无极一把拉起虚弱的师泠风,五指如钩锁其咽喉,振声道:「师父再不停手,泠风师兄可要没命了!」哪知寒星上人看也不看,手中利剑一应原路,直取善法慈而来。

    「烈天星,没想到你竟是冷血之人!你不要宝贝徒弟的命了吗?」善法慈不由大惊,须知他阵法一流,武技却只得三流。匆忙间,他连退数步,左顾右盼,见秋墨旸离得最近,遂死马当活马医,从其手中抢过岳辰,以手掌抵住其天灵,作势要劈。

    「铿——!」剔透剑锋堪堪停在离咽喉半寸处,剑气涤荡,鸣声未止,善法慈双目圆睁,光头上滚下一滴冷汗。

    寒星上人唇形微动,正欲开口,忽而胸口一凉。

    他瞿然低头,却见岳辰表情木然,眼露赤光,手中一柄短刀,已然穿透恩师前胸……

    ※

    黑暗中,一灯如豆。

    昏黄灯焰勉强照亮房内陈设,桌椅床凳外别无一物。一名男子和衣偃卧在木床上,胸口平缓起伏,未知是否入眠。

    许久,竹门发出吱呀一声,床上人应声一震。

    「你打算何时杀我?」男子开口道。

    「我怎会杀你。」

    秋墨旸推门进来,随即又轻轻把门掩上,低声道:「我与无极师兄有言在先,师泠风归他,你归我。」

    他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混合了冷冽与轻柔,十分悦耳,然而并不为对话者所欣赏。

    心上人的名字如一把尖刀扎进心口,岳辰的呼吸陡然乱调,开始痛苦地抽气。

    秋墨旸撩起缁色衣摆,坐到床边,接着伸出手,苍白指尖轻轻拂过岳辰脸颊。岳辰如避蛇蝎,扭头面向空墙,怆然哂道:「要我何用,还嫌折辱不够?」

    秋墨旸指尖落空,长而瘦削的五指维持姿势不动,黑发在面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随着灯焰轻轻晃动。

    半晌,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喜欢你的。」

    ※

    「此次成事多亏了阴兄。」

    议事堂里,药香浓郁,东方无极——或言季沧澜原身的声音在堂内响起,回荡了几圈,平添几分雄厚。

    阴无心独坐一桌,正在自弈自娱,听闻此话,忙放下棋子,作谦道:「在下也是冒险一试,取其侥幸尔。」

    东方无极道:「贤兄莫谦,兄能使活人为傀儡听从调遣,却不知用的是何方仙术?」

    阴无心道:「非也。一般人修习玄道皆以正道而入,只有五轮不全、资质驽钝者,才会以旁门入玄。我观姓岳的小兄弟不似驽钝之人,那定是五轮不全,身有残缺,故才想到用『出尘』之术试他。须知此术之理,正是取兽类不比人类完足、灵根不稳固之便。效果诸位也看到了,那小兄弟虽不如兽类易控,然假其手片刻倒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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