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朔抽抽搭搭地吸着鼻涕,一脸懵逼地看着谢问。
谢问一看不行,便掏出从中年男子身上搜出来的腰牌,对阿朔道:“有人要我来保护你,这是他身上的腰牌,你可认得此物?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阿朔呆呆地看了那腰牌半晌,忽然伸手抓住,把腰牌凑到嘴边啃了啃。
谢问看他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心中有点着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那你至少告诉我,是谁要害你?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要怎么保护你?”
阿朔被一脸凶相的谢问吓到,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推开他,跑到角落里躲起来,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坏人!坏人要杀我!”
谢问无力地叹了口气。这阿朔看上去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身上锦衣玉带,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可是行为口吻却如同痴儿,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竟是对什么事都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天生智力有问题,就是脑子受了什么刺激,成了傻子,搞不好还有失忆的可能。
联系到今天禁军搜捕那中年男子的情形,谢问不由得暗暗叫苦,自己怕不是牵扯进了什么天大的麻烦之中。本以为好不容易逃过了牢狱之灾,谁知又一脚踏进了一个未知的泥沼。
一想到这里,谢问不禁心乱如麻,一个转身走出了殿外。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痴儿又不认得他,更与他无亲无故,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然而走出几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自己真能这样一走了之吗?中年男子临死前的殷切嘱托犹在耳边,他真的要做他最为不齿的背弃弃义之人,丢下这傻子丑八怪,一个人逃之夭夭么?
就在这时,谢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地上。由于长期跟随父亲淮南郡王征战四方的缘故,他练就了绝不逊色于斥候的灵敏听力,把耳朵贴在地上就能听出多远距离外来了多少人马。从他所听到的声音来判断,禁军似乎又来了一批追兵,而且已经到了山下村落,这广化寺只剩残垣一片,根本不是藏身之地,再加上他依然手无寸铁,这种时候若是遇上了禁军的追兵,不要说阿朔,恐怕连他都是插翅难飞。
当下谢问也不再多想,推开殿门闯了进去,冲到角落里一把抓住阿朔的胳膊。阿朔刚刚平静了些许,乍见谢问突然撞开门凶神恶煞地冲进来,又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地便要逃跑,一边爬一边叫道:“小凳子,小凳子!”
“什么小凳子?”谢问满头问号,不过他没空跟这傻子废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上去伸手一拽,将阿朔的一条腿扯住,阿朔被他拖住,只能手舞足蹈地在地面上乱爬,谢问看得只想笑,心想这癞皮狗难道是属乌龟的么,怎么这么喜欢满地乱爬。他大手一伸,啪啪啪地在阿朔身上点了几处穴道,阿朔立马全身酥麻,渐渐停止了挣扎。
谢问二话不说地将阿朔拦腰抱起,走出偏殿,向寺外走去。阿朔在他怀中无法动弹,只能满眼惊恐地望着他,一张丑脸被近距离放大之后显得更加扭曲了。
谢问实在不想看他那张脸,只能把视线专注在那双明眸上,故意恶狠狠地道:“你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把你扔在那破庙里,一会儿坏人进来就把你剁成肉泥。”
阿朔吓得胳膊一伸,紧紧搂住了谢问的脖子:“阿朔不要变成肉泥!”
谢问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欺负一个傻子算什么事,于是轻轻拍了拍阿朔的脑袋权当安慰,提起一口气向山下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