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广化寺的方位,得知广化寺就在村口西边的山上之后便告辞而去。少女与他说话时一直不敢用正眼瞧他,临别时却又依依不舍地把送他到村口,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间小路之中。
谢问没有花太大工夫便找到了广化寺。然而他并不知道几十年前的一场灭佛运动把广化寺毁去了大半,寺庙中的佛像被尽数捣毁,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和一间破败不堪,满是灰尘与蜘蛛网的偏殿。
这样的地方会有他要保护的人?谢问将信将疑地推开偏殿的大门,一个人影嗖地从他面前一闪而过。谢问警惕地迈步走了进去,环视一圈,整个偏殿里空空如也,只有角落里杂七杂八地堆着一些桌椅杂物。
“有人吗?”
谢问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殿内,但并没有人回答。
(那男子叫我保护的人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叫阿朔?)
想到这里,谢问开口道:“阿朔?你在吗?有人告诉我你在这儿,让我来这儿找你。”
话音刚落,杂物堆里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一双如墨似漆的剪水明眸滴溜溜地盯着这边,目光中满是好奇。
想必此人就是那个阿朔吧。谢问不自觉地被这双眼睛吸引住,他没有走过去,而是蹲了下来,像逗小猫小狗一样冲那人挥了挥手:“你就是阿朔?”
“我是阿朔,你又是谁?”
一个有些稚气,但又如同山泉般澄澈通透的嗓音从杂物堆中传来。
谢问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回答道:“我叫谢问。”
“你是坏人还是好人?”对方又抛出了一个天真的问题。
谢问不觉失笑,心想也不知这名叫阿朔的人多大年纪,说话如此稚气,怕不是个孩子,于是笑道:“我是来保护你的,当然是好人。”
这么说完,角落里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杂物堆里爬出一个人,那人笨手笨脚,整个身子还没完全出来,就听到哐啷一声巨响,堆积如山的杂物轰然倒塌,那人“哎哟”一声被压在底下动弹不得。
谢问赶紧上前搬开倒塌的杂物,拽着那人的胳膊把他拖了出来。名叫阿朔的男子一边呜呜叫痛一边抬起头来。他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可把谢问吓了一跳。
枯黄的脸上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好皮,塌陷的鼻梁下两个鼻孔朝天翻着,杂乱的八字眉下两只眼窝深深凹进去,颧骨却不自然地凸起,活像一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癞皮狗。饶是谢问见多识广,也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丑陋不堪的人。这要是夜晚寻到此处,谢问绝对会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即便如此,谢问还是很有涵养地保持了处变不惊的态度,他定了定神,拍拍阿朔身上的灰尘:“阿朔,你没事吧?”
阿朔捂着后脑勺,眼角溢出泪花,咧着嘴巴哭道:“阿朔的头破了,阿朔要死了。”
谢问大吃一惊,连忙拿开他按在后脑勺上的手一看,哪里有什么血,不过是肿起了一个大包。谢问松了口气,把手按在那包上揉了揉:“没事,头没破,死不了。”
阿朔只觉得脑壳痛,哪里信他,依然扯着嘴角哭。谢问有些不耐烦:“别哭了,你本来长得就丑,再哭更加像癞皮狗了。”
阿朔更委屈了,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望着谢问:“你胡说,阿朔才不是癞皮狗!”
说来也奇怪,阿朔虽然人长得丑是丑,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澄澈透亮,目中似有星辰。再加上那一副高山清泉般轻盈动听的嗓音,若是给他戴上一副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绝对没人能想象得到他会是一个丑八怪。老天爷实在奇怪,怎么偏生就把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和一把仙音似的嗓子给了这样一个丑八怪呢?
“好了好了,你不是癞皮狗,你是阿朔。可以了吗?”谢问拉着他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