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飒飒的秋天。
至于月冰盈,他也偷偷去瞧过了,殷皇后没有虐待他的孩儿,小冰盈在皇后的教导下,诗经念得朗朗上口,严肃的表情像个小大人,可爱得很。
他的孩儿过得很好,年斯馨想,他不想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了。
有他这样一位以泪洗面、缠绵病榻的父君,想必孩子,也不能身心健康地成长了吧。
“沾衣,父君的身子撑不住了,你以后要谨言慎行,砥砺前行……”
临死前,他这样对月沾衣吩咐道,便撒手人寰了。
————皇上,殷皇后待冰盈很好,我不在以后,只希求你将她寄养在他名下,我不期望她争权夺利,继承大统,只盼望她……一世荣宠,富贵逍遥。
当时殷若思年轻气盛,看了之后艴然不悦,合着我是在帮你养孩子是么?
他原本待小冰盈尚算可以,但从看了这封绝笔后,冷暴力、心理压迫、不闻不问就接踵而至了……
小冰盈的苦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
一切真相大白后,月寒钧最恨的,其实还是自己。
一手将月沾衣捧上高位的是她,亲手将月冰盈逼入死路的也是她;与年斯馨山盟海誓的人是她,与殷若思十里红妆的人还是她。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是她这个罪魁祸首不择手段、一意孤行,才酿成了现在的恶果。
她月寒钧,就是活该。
她绝望地扬起脸,一代天骄女皇,任泪水肆意流淌。
“哈、哈哈、哈哈哈……”殷若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角翘起一个快意的笑容,他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面上却只有大仇得报的扭曲狂笑。
不到半柱香,月寒钧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她毕竟是个皇帝,皇室教育让她不可能一直沉浸在悲春伤秋的情绪中。
“来人啊!”
此时,她的表情有种悲恸的镇静,挥手叫来备身左右:“殷贵君欺君罔上,私换凤种,犯了嫉妒之念,且多年来不知悔改,其罪论处,革去贵君一职,押入天牢!”
“宣宗人府府令、春儿、杏儿,提当年侍候年贵君的宫人来见朕,朕要亲自审问,通知刑部备案;另通知十六卫将军暗中集结,别惊动了天策上将,他刺杀了朕皇女这件事,是时候该跟他算算了!”
“朕给了他多少权力,随时都能剥夺回来!”
备身左右跪下领旨:“臣,遵命!”
永和二十九年,十一月六日,晨。
金銮殿。
当日早朝,正是三下静鞭鸣御阙,两班文武列金阶,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今年秋是个多事之秋,当朝宰相尚且不敢告病在家,强撑着精神来上朝;昨天封锁算不上迅速,这些人老成精的官员,也多多少少听到了风声,都闭口不言,自不会没事找事,自找麻烦。
女皇望着阶下寂寂无声的众人,开口道:“众爱卿无事可奏,朕却有事使闻之。”
阶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应和声:“陛下请说……”
“朕,受命于天,海内咸服,自太祖夺下江山后,朕夙兴夜寐,始亲万机;早朝晏罢,励精为治;恤民养士,以冀中兴日月之功。”
“今中原一统,文修武偃,国泰民安;外慑强敌,内攘奸凶,哪一个不是朕之功劳?”
底下百官诚惶诚恐:“陛下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殷贵君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私换皇女,图谋不轨,朕多年以来受其蒙骗,未能察觉皇室贵女身份颠倒之实,幸有祖宗余荫,得以查明真相,殷若思其心可诛,今赐一丈白绫,自行了断,以平朕怒,殷家上下,识情不报,为殷若思之帮凶,亦当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