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她自己害怕,与我何干?”殷若思搁下眉笔,用口脂轻轻将唇瓣点染娇艳,“皇上,如今您才察觉到真相,是不是太晚些了?月沾衣已成太女,而那月冰盈却不知到哪里投胎去了,可笑您一代雌霸中原的君主,竟被臣妾区区一个男儿家,欺瞒至此。”
月寒钧凤颜大怒,她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前者直接打断:
“行了,您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了,您来这儿,为的不就是臣妾亲口承认吗?臣妾恨你薄情,遂将我二人的孩子暗中替换……月沾衣,是臣妾与皇上的女儿,月冰盈,才是皇上与年贵君的孩子。你满意了吗?”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真相……竟真如她设想的那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月寒钧一时失声,可殷贵君却并不打算饶过她:
“皇上,年贵君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原谅你啊,是你,亲手逼死了你们共同的孩子啊!”
女皇的眼眶周围明显红了一圈,她的嗓音有些嘶哑:“殷若思!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派去宗人府照顾冰盈的两个侍女,春儿、杏儿,是当年参与调换的宫人的女儿,你若信不过我的一面之词,可以逮捕她们审问是否属实,另外……”
“当年,年斯馨并非不知两个孩子调换的事,”殷若思双腿交叠,坐在木凳上,慢条斯理地理着自己的发鬓,也不再与女皇虚与委蛇臣妾臣妾的自称了,他呵呵冷笑道,“但他那时自知命不久矣,就选择了顺其自然;那时你忙于铲除异己、站稳脚跟,他故意隐瞒病情,你又如何察觉?皇上啊皇上,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实际呢?”
“直到他死了,最先获得消息的,却是我!我的人时时刻刻盯着他,在他撒手人寰后,就取回了他的临终遗言,我看了后方才明白……”
“他为何选择隐瞒病情,他为何选择顺其自然,他为何这样香消玉殒……”
“其实,他内心也是明白的,说什么爱江山更爱美人……你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江山罢!”
“他的遗言呢?遗言给我!”
遥想昔日爱人弱不胜衣,在病入膏肓的状态下的绝笔,痛失所爱的悲怆,让月寒钧疾首蹙额,忍泪吞声,对自己深恶痛绝:“斯馨,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那时节,放荡不羁、游戏人间的自己是如何对他说的?
“斯馨斯馨,我的斯馨,这世上,哪有一个男子如你这般……馨香如怀袖,幽幽入我心。”
年少轻狂的她捻起一缕他的青丝,低头轻嗅,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馨儿,我的美人儿,把你自己交给我罢,我对天发誓,我会让你成为我唯一的皇后……”
“呸!”年斯馨轻呔了一声转过身去,但却忍不住面若娇霞,色如春花,“你这个……你这个登徒浪女(子)!”
手指颤抖着打开发黄的信封,看着爱人熟悉而娟秀的字体,女皇的视线早已模糊。
她一切都明白了。
星月昙花,是她们的定情信物,是她送与他的首个礼物。
可星月昙花,又是情毒,相思之毒,每当对月绽放之际,才能提取那么一点微量的花毒。
要想使它让人中毒,却是难上加难,痴心妄想。
也只有像他,年斯馨这样早已中了情毒的人,才会中招吧。皇上一日不来,他便一日守候,他坐在长春宫的花园中,痴痴地望着星月昙花,每当昙花在二月和六月开放的时候,才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轻纱掀起看娇客,阵阵幽香自院中。
长期浸淫在昙花情毒之中,他的身子每况愈下,但他生来体弱,只当旧疾复发,更不忍心打扰爱人,令她分心,便独自苦苦熬着、忍着,可也没能撑过那个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