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光转(穿环,惩罚,水牢,窒息)

了一通,木桶炸得四分五裂不说,还在失控之下,扯断了玉如萼的狐狸尾巴。

    玉如萼茫然地摸着发顶,寻找那两只温热柔软的耳朵——理所当然地摸了个空。他那模样简直委屈迷茫到了极点,一双湿润带露的银瞳,一瞬不瞬地盯着赤魁,仿佛在无声地质问:我的耳朵呢?

    赤魁被他看得有一瞬间的心虚,装作出来寻找木桶,暗中吩咐属下去提溜几条新鲜的狐尾回来,最好是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一溜儿,就挑鲜艳蓬松的,还要几串水灵灵的糖葫芦,最招奶狐狸喜欢的那种。

    等他捏着几串糖葫芦,皱着眉,穿过回廊时,糖衣早就化成了一滩,黏糊糊地淌到了指腹上。

    赤魁啧了一声,嫌弃地甩了甩手,忽然眯了一下眼睛。

    曲曲折折的回廊,傍朱墙而行,每隔数步便有一处石龛,供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铜鼎,里头填着猩红的脂膏,火苗伏窜,丝丝缕缕地冒出赤烟。

    这是魔人最爱的食物,血湖中烹煮的恶孽,至精至纯,凝重如铅,最是滋补不过,奈何其中蕴含的力量极具腐蚀性,一般魔人还来不及吞噬,便被化成了一滩血糜。即便是赤魁,也无法直接服食,而是点燃成烟,缓缓吐纳。

    这时,铜鼎中的烟雾,却染上了一缕黑色,转瞬之间,如打翻了的浓墨,飞快地晕散开去。

    天色阴晦,如梅雨将来。

    红墙之上,鬼影幢幢。

    无数扭曲变形的黑影,在墙上重重叠叠,摇摇晃晃,密密麻麻,如同无数累在一起的鱼卵般,或是开膛破肚,肋骨外翻,宛如一对狰狞的铁梳;或是抻长了颈子,枯瘦如柴,吐着一丈来长的舌头;或是体态冶艳,腰如束素,拨弄着一头鬼气森森的长发

    “装神弄鬼。”赤魁嗤笑道。

    他脚下不停,整条长廊竟然蓦地一拧,红墙朱梁,齐齐渗血,如同一条活活抽出的肠子般,血淋淋地抽搐了起来。

    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迈步,长廊都如影随形,铺在脚下。

    这是鬼域最常见的伎俩,名唤鬼墙,即便是最微末的新死小鬼,也知道呵一口阴气,用以瘴目。但这回廊里的阴气却极其浓郁,几乎凝成了实质。

    赤魁嘲讽道:“不愧是鬼王,当真是鬼鬼祟祟。”

    他周身赤红色的魔气瞬间迸裂,一头红发散乱翻飞,仰着头,露出悍然如猛兽的肩颈,和锋利的下颌线条。五指一收,长枪挟风雷之势,轰然击出——

    鬼王撑着伞,青衣缓带,行走在半空中。

    他是鬼仙,倚仗阴气而生,一旦离开鬼域极阴之地,一身力量就被压制到了极致。

    只是他手中的青伞,别有来历,唤作青鬼盖,二十四根伞骨,色如白玉,温润通透,是历任鬼王的肋骨所化,伞边垂着一幅皂纱,所遮覆之处,便属极阴。

    元寄雪咳嗽了几声,面带病容。他收拢伞骨,握在手里——只见窄窄的伞面,瞬间鼓胀起来,仿佛活吞了猎物的青蟒,碧惨惨的腹部,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疖子,暴跳如雷,不时发出连串的骨骼爆裂声。

    他竟是将青鬼盖化作了长廊,一举将赤魁关在了伞骨里,牢牢握住。只短短一炷香时间,二十四根伞骨便断了大半,以赤魁的实力,脱困而出只在瞬息之间。

    元寄雪微微一笑,他的目的本就是拖住赤魁,好让龙池乐借机将雾花镜送到。

    他随手将青伞往地上一插,再次遁去了身形。

    几乎在同一刹那,青鬼盖轰然炸裂,伞骨寸断,迸溅四,赤魁的身形冲天而起,直奔玉如萼的所在而去。

    野兽的直觉告诉他,有人擅动了他的禁脔。

    破门而入的瞬间,赤魁的瞳孔已然血红一片,戾气冲天。

    玉如萼依旧蜷在一滩水泽里,轻轻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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