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人给忘到了爪哇国里去了。
寒风凛冽,星光荧荧,帘外的雪,如乱舞梨花飘扬不住,姑布晚在榻里躺到肚子里唱起空城计才慢吞吞起身。
掀开被褥后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臂膀受了伤,昏睡时有人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伤口,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只是因伤到了骨头,行动不太方便,她勉强坐起身来,随意拿起挂在屏风上的外衣披在肩上。
外衣宽大无比,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姑布晚披上身后愣了一下,再轮眼看看周遭,又忽然发现她所在的营帐根本不似一个寻常的营帐。
营帐净无纤埃,案上摆着香炉,烛火掩映着仙草花卉,有香炉,有花,这布置得颇有些画意了,姑布晚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刚想去外头看看,外头的人比她先一步撩开了帘子。
进来的人身姿挺拔,尚未看清来人的面孔,姑布晚的胸腔却先感到一
阵压迫感,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吃力和沉重,等看清那人的模样,更是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了。
魏伯修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定是梦境吧。
姑布晚头目森然,心悸眼花,不敢置信,赶紧用手按了按忒忒乱跳的胸口,然后闭上眼儿重重吸气,慢慢吐气,定心一会才将那不安的心镇住。
“那匈奴小王可没有伤到卿卿的胸口。”魏伯修低着头,目不转瞬看着姑布晚掉态的模样。
姑布晚才镇住的心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又一次乱跳个不住,她缩着肩头侧过身,眉头皱着,做出一副痛苦的形状来,心里仍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有气息有肉体的魏伯修。
魏伯修见她转过脸不肯睁眼看自己,也不做搭理,径直走到榻里坐下。
姑布晚几次剔开一只眼皮去偷觑,然而每一回偷觑,都被抓个正着。
魏伯修脸色阴沉,心中恼着姑布晚出逃之事,自然失却了寻常的态度了,不再是那般柔和。
“既然醒了,卿卿还是早些与我解释为好。”他拍拍榻,刚毅的面庞被灯火一晃,愈发分明了,“说说,为何不肯安安逸逸随我度日子?”
听到干脆利落的拍榻声,听到魏伯修冰冷的声音,姑布晚吓得连口水都吞不下了,哪里敢走过去,脸色转白,一步一步挪到屏风后藏身,可才刚挪到屏风后,魏伯修一个箭步过来,身子一压,将她的退路断去了。
退无可退,姑布晚硬着头皮把眼睛睁开,张开嘴刚想解释,但一对上魏伯修那双宛如深渊般阴冷的眼后又没了胆子,眼睛一溜,眼观鼻,鼻观胸的,不敢正视他。
沉默片刻后她舌头打直,带着番音回:“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哦。”
她在匈奴境内生活了近十年,也在汉地生活了近十年,如今说起汉人言语哪里还会带着古怪的番音?
不过是在使手段,魏伯修被气笑了,捏住姑布晚快要低进腔子里的下颌:“卿卿伶俐过人,这才去匈奴境内几日,竟连汉家言语都说不好了?”
“我、我就是听不懂了。”魏伯修的态度还没有软下,姑布晚决定先装傻到底。
魏伯修一眼便晓得她在打什么主意了,若她能老老实实和盘托出倒才让人意外,他松了眉头,想易威为爱。
只是在无数个良夜孤衾下生起的思念和恨意,并不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她倒是快活自由度日子,而他在那良夜孤衾下,不断琢磨她为何要离开。
她在长安里食以珍错,饮以醇醪,又得以无数珍宝珠玉,他为她整改宫规,斥责大臣,他宠爱她宠爱得至矣尽矣了,可她待他似乎没有一点真心,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带着目的而来。
他琢磨其情可悯还是可诛,琢磨到最后,爱她的热度不曾减退一分,那思念便成了不安,不安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