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强烈抗议,顾准也还是将二人放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顾情有苏家军护着,顾悄有谢家看顾。
如此护子心切,真要提前报备,指不定顾劳斯连这便宜秀才都捞不着。
腹诽归腹诽。有前车之鉴在,顾劳斯不忍叫老父忧心,还是认认真真、言辞恳切地将这七天事无巨细写进家书,连夜送往南都。
谁知次日,他先等到的不是老父回信,而是那素未谋面却神交已久的网友二哥。
“腊八过完就是年, 院试考完都是假,爽啊——”
徽州府治,歙县城内, 一幢奢华酒楼后院, 身着姜黄色儒衫的胖子撑了个懒腰吊嗓子。
下一秒, 一本书破窗奇袭而来, 砸得他一个趔趄。
“大清早鬼叫什么!”扔书的正是顾悄, 昨夜他写信到鸡鸣,正困得伤心。
“有些大人呐,不仅好骗, 还没有眼力见。”
一旁抻胳膊做早操的豆丁并花生苗齐齐递来白眼, 1号一边吐槽一边爱惜地捡起书本本。
黄五摸了摸鼻子, 咳, 太开心以至于得意忘形了。
他屏住呼吸准备遁走,就听到屋内窸窸窣窣响起穿衣汲鞋的声响, 尔后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窗边,“院试考完都是假?看来放榜后,提学大人训话你是一个字没听。”
黄五“吧唧”一声掰断拇指粗一根柳枝, “什……什么话?”
那时他光顾着兴奋去了。
要知道,商籍能搏个功名,是件多么梦幻的事。
不说一整个徽州府几十万人众,一年也就录二十个新秀才。
单说他们老黄家,族谱几大本, 可祖祖辈辈从头到尾翻过来,都数不出一个官秀才!
黄家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从事着最末等的勾当, 时时在官身老爷们跟前充孙子?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老黄家祖坟着火了。
从黄榜贴出来, 被念到名字的那刻起,黄五已经飘飘乎彷如在云端。
左耳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右耳同步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竟成了黄家头一个秀才。
他自己都不信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嗝。
就地疯魔的,可不止黄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