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干了。
嗯。原婉然推托不得,只好往后院取披风。赵野人在左近,她为免显出异样,明明心急如焚,硬是放缓脚步,慢悠悠离去。
等她披上披风出来,赵野仍在厨房,她松了口气,思索如何将赵野请回屋里。
赵野倒不必她请动,洗完手便回房,不多时又出门买颜料。
妳在家等着,我带好吃的回来。赵野亲她额头,别在风地里站太多。
赵野走后,医馆药工送药上门,原婉然回房,便逐包将新药药材放进旧药包里。
完了事,她收拾新药包用的桑皮纸,翻动之间,纸上露出几痕艳紫水渍。
她停下手,凝注那颜色。
这艳紫跟赵野先前染上手的色泽相同,叫烟霞紫,京里某家染坊独家生产。
医馆没道理让调成水状的颜料出现在抓药柜台,只有赵野手上出现过烟霞紫
原婉然一惊,咳了起来。
岂难道自己到后院取披风,药工便上门了,赵野曾经碰过药包?这么一来,便说得通为何药包沾上烟霞紫。
赵野碰了药包但没收下,让药工在他出门后再来,这是担心她秘密败露,感到难堪吗?
晚间赵野回家时,果然拎了大包小包吃的。他将一应物事放在炕桌上,手贴原婉然额间,片刻笑道:烧退了,不过还得乖乖吃药。
他随便指向炕桌上釉罐,新开一家干果子铺,蜜饯口碑不错,正好给妳吃了药过口。
说完,微倾身,一一拆开桌上蒲包、纸包,说她病了,吃得清淡些才好,因此挑素的淡的食物买。
原婉然见他侧对自己细心拆开包装,讲述各色食物美味处,心里又欢喜,又酸楚愧疚。
她悄悄牵住他衣袖,低声道:相公,对不住,我暪你事情。
赵野一顿,直起身转向她。
不要紧。他轻抚她面颊,杜英生说我杀人,妳让我不必勉强自己,觉得自在再说,我亦如此待妳。
原婉然默默依入赵野怀里,赵野回抱,嘴角一翘,带了自嘲。
不过,这些只是漂亮话。妳这几日心神不宁,就诊应答不大对劲,我便起疑了。旁的事倒罢了,事涉妳健康,我无法坐视,不管药工来不来,我都会问小秦大夫。小秦大夫说妳想保密,我便打算等上三日,妳再不开口,我一准打破砂锅问到底。
原婉然闭眼,让丈夫抱着,一下下受他轻抚后脑勺,在那温柔的力道中,作了决定。
我的手掌,使不上力。她使劲将秘密逼出口,大夫说,经络受损,能不能全好看伤势轻重。
妳。赵野提高声音,听得出恼意,原婉然不觉缩了缩肩头往后退。
赵野立刻抱牢人不让稍退,他静了半晌,叹息一声。
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告诉我?不拘伤势如何,早日治疗,多份痊愈指望,妳隐而不言,万一延误病情怎么办?
我指望伤势能自行好转她心一横,说道:我不敢说,我惹出麻烦,害你担风险伤人,现如今,手兴许要半废,一个大烂摊子
好心救人不叫惹麻烦,惹麻烦也不打紧,老子就爱替妳收烂摊子。
原婉然眼眶发酸抱紧赵野,赵野轻蹭她耳鬓,叹道:妳这般不放心,归根究柢,是我让妳信不过。
不,原婉然猛地抬脸,头摇得跟波浪鼓儿一般,我害怕我信不过自己
一挑起这话头,她彷佛又回到那时候,头疼发热,浑身无力,一旁的人厉声道:惹祸精,专给家里添麻烦。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当初那等心灰意冷却刻在心版上,无法磨灭。原婉然忍不住哽咽,又急着向赵野分说,反倒气息更乱,更说不出话。
赵野捧住她面颊,道:别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