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明天我带您去医院看看吧。您可要好好活着。”
百谷站起了身,似乎要离开。
就像肝痛得绞在了一起,栗原咬紧了牙关。
“别那样做……”
“做什么?”
“不、不能再……杀人……”
“不能杀人?为什么不能杀人了?当然要杀人!我杀人,就会有人来杀我,所以我又要杀更多人,然后被更多人杀。妈的,这好烦啊。当然要杀人了。”
“你不会有善报了……!”为了连贯地说出这句话,栗原几乎吐尽了最后一口气。
“咳咳……!咳咳……!”
他的咳嗽还是很有力的。为了让他活着,他的身体不得不动用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之中的“心力”。
“请多多注意身体吧。我会合理遣散您的情人们,保证您一心一意在事业上。”
“咳咳……!咳咳……!”
“说来说去都是一句话!哈哈哈……”
不敬的笑声远去了。
稀疏的雨点拍打着窗户,目沙坐在窗边,静静看着水珠滑落。比起手中的读物,大自然反而更有吸引力一些。
不知由于何种机制,他的腿原本恢复得很好,现在却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是块多年以来的隐疾。说不定也有雨季的关系。
如果伤再也不会恢复,永远如此的话……
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便感到一股彻底的绝望。他不想失去价值,但是,叶交代过要好好休息,总不能不听话吧?
目沙捧着童话书,埋头在桌上掉起了眼泪。
“千万,千万……一定要完成……”
“怎么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哎呀……真的受不了你了。”
“呜呜……”
“整天操控着身体,就是哭哭啼啼,什么也不做。”
“对不起……呜呜……”
“真是废物呐……你杀的时候有多爽,我都不想说啦。大方一点会怎么?真难为那个瞎子为你费心。”
“对不起……对不起……身体……请拿回去吧……”
“唉,我才不要呢。用身体活着好累的啊。”
声音继续说:
“我知道你的腿要怎么办。把你心里莫名其妙的障碍消除掉就是了。比如那些胆小鬼克服掉了恐惧,腿就不会再抖了。你要做到这一点,可比胆小鬼克服掉恐惧要容易多了。专心做你已经在做的事,接受一下现实,好不好嘛?别总像个小孩一样。”
如果腿伤的疼痛是由一种意志引发的,那么,那将会是一种反抗杀戮意志的意志。没错,这与神经官能症相关了。
消除这种意志。太好了,这是说到就能做到的。躺下吧,然后,等着这种意志自己离开。这是个如此识相的意志吗?
“我还知道,你永远也摆脱不掉了,你要痛上一辈子了。”
呜呜!
刚刚被从现场搀扶出来,木村呕吐了两次。
眼镜掉在呕吐物里,他虚弱地护着肚子,似乎还有更多东西在胃里蠢蠢欲动。
别墅的前院里,很多人也一并在呕吐。
冰冷而浓郁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飘出来,纠缠着人们的嗅觉,钻进人们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他们浑身刺痛。
“百良哥哥,怎么回事呢?”
“喂,你们,把目沙带走!”
木村擦着脸上的冷汗,试图在孩子面前装作镇定,恐惧的眩晕仍然笼罩着他的身体,害他踉跄了两下。
他的手下们都像折断的枯稻草那般扶着墙,有的甚至腿软到无法站立。他们都被本能的恐惧控制住了,没人有余力回应他的吩咐。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