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不住的小白龙,几乎破音,“你怎么不格挡?”
白袍曳地的澧水君抬起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贯穿了他心口的雪漆剑,连指尖被锋利的剑身割破也毫无反应,“是雪漆啊,”他凝视着燧,忽然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他太久没有笑过了,更何况是这样和煦、清澈的笑容,龙王燧都快忘了,白澧原来是有酒窝的,“阿燧,你是想好的吗?”
想好了,用雪漆结果我,这算是燧水君上最后的仁慈和温柔吗?
他的内腑几乎被龙王的力量搅碎,却恍恍惚惚不觉得痛,只是慢慢地又被熟悉的疲倦包裹了起来。“不会原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白澧喃喃道,口中涌出殷红的鲜血,身体渐渐软倒在红衣龙王的怀里。
龙王燧隐隐发慌,把安静下来的白澧搂在怀里,惶惶然不知所措。
“君上诛杀反贼!”
“叛臣白澧伏诛,君上千秋一统!”
谁?谁是反贼?
诛杀……我诛杀了谁?
阿澧?阿澧……伏、伏诛……什么意思……
千秋……一统……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重门紧闭,燧水君的寝殿无人胆敢接近。
“阿澧。”
白澧非常轻,非常瘦,冰冰凉凉的没有人气。龙王燧散着冠,瘫坐在床上,看见白潭持着点漆细剑,站在他的面前。
“燧水的戒备已经松懈至此了吗。”龙王燧头也不抬,声音嘶哑,“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不杀你。”白潭的脸上也没有半点血色,一双白瞳冻结着坚冰,“哥哥不要你死,我也不会违逆他的愿望。但是入土为安,你要让我哥哥烂在你的怀里吗。”
龙王燧直勾勾地盯着白澧尚且完好的尸身,“入土……那我呢,我去哪里?”
“在干什么了,现在才来假惺惺。”白潭少见地尖刻起来,嘴唇干裂发白,“你好好活着,后悔去吧。对了,那刺客根本不是我的人,连我都不知道,哥哥更不会知道。”
龙王燧撤去妖力,放开了白澧的尸骨,一道雪白的龙影闪过,化作点点流萤,湮灭在水底。
“闭关吧。”龙王燧自言自语,不去管径自离去的白潭,守着血迹斑斑的雪漆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