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深深地刺入了燧的左胸。他不知道何时摸到了龙王刚刚拿来削毒刺的匕首,直接插进了龙王燧的胸口。
白澧浅色的眼珠剧烈的颤动,瞳孔缩到只有针尖大小,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喘息着,“不要……我说了不要了……”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虚弱地陷入了昏迷。
为什么梦里也这样痛……不要,我不要了……
白澧茫然地躺在床上,四肢重新被锁链禁锢,身体不断地哆嗦。他张了张嘴,又不能出声了。
他又要把我关起来了吗,不要……好累……
我醒了吗,还是梦……外面吵吵嚷嚷,说着什么呢。好吵,好吵……
“君上薨了……”
什么……他们说谁薨了,阿燧怎么了……
“……国丧……是……”“心脏中刀……不治……”
不可能。不可能!我避开了的!我避开要害了……
“君上薨了。”
不,不要,求求你们……来人……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君上薨了。”
我避开要害的,不可能……万一,万一……
“君上薨了。”
啊啊啊啊!不!阿燧……
阿燧,阿燧,阿燧!不要,阿燧,阿燧……
“君上薨了。”
白澧玉雕似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青灰的死气,他想要尖叫,想痛哭,想蜷缩起来,可是封印束缚着他,他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能绝望地睁大了眼睛,任凭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流入鬓角。
我害死了阿燧。
他拼命地想动一动,发出一点声音,可是什么都做不到,只有妖力的流转还能控制,但也仅限于被封印的身体内部。
就是这个了,阿燧,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白澧闭上眼睛,逆转妖力,狠狠地向自己的心脉冲过去。白龙的妖力利刃一般倒剐,立即对心脉造成了一道损伤。
可行,再多来一些,就能割断心脉了。白澧疼得浑身冷汗,再一次集中精力,蓄积妖力,冲向心脉。
再来。
唔!幸好被封印住了,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叫出声的,被人发现就会失败了。没关系,很快就能……
再来。
你等等我啊,阿燧……我很快就……
好痛……为什么还没断,为什么还没死……阿燧在等我了,我要快一点……
再来。
唔……刚刚昏过去了吗,过多久?没关系,没关系,阿燧……
再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今日是先王的头七,着澧水君白澧殉葬。”
白澧恍惚地被人搀了起来,脚下踩着棉花似的,不知道进了哪里的厅堂。
雪白的呢,真美。白澧迷迷糊糊地想,还是阿燧想的周到,可以殉葬的呀。他站都站不住,那些人松开他,他就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厅堂中间。
他不敢上前。
怎么还不殉葬?这些侍从好慢,毒酒呢?快一点,阿燧等着我呢。
恍惚中有人把他抱了起来,“怎么这样失魂落魄的?你看,你这样爱我,阿澧。”
白澧呆滞地看着龙王金红的妖瞳,讷讷地开口,“阿燧,你来接我了吗?”
燧看着短短几日就消瘦到形销骨立的白澧,把人抱紧了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你看,你根本离不开我吧。别难过了,我没死,我吓唬你的。”
后来回想起来,龙王燧认为这是他对白澧所做的,最追悔莫及的一件事。甚至比后来他误杀了白澧要更加痛心疾首。
如果能回溯时间,他一定会一剑劈死那个浑然不觉,自以为留住了白澧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