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刑法课(最终回)

的前辈不要过度「文人相轻」,批得我满头包才好,毕竟

    我和陈湘宜老师学的都是被称为异端邪说的少数学说。

    研讨会顺利进行到尾声,跟刑法权威们一阵激辩后,即便不能说服大家接受

    我的看法,却也没人能提出我的理论有何破绽,进而将我驳倒。

    与会学者们虽然讶异,却又不得不在心中暗暗佩服我的巧思,竟能将少数说

    发展得那麽稳固,何况我的举例乍看之下更是充满性骚扰的味道。

    看到台下学者们窃窃私语、交耳讨论,又不时将肯定的眼神往台上的我投来

    ,而频频点头称是的情景,我红了眼眶,多希望陈湘宜老师就在这里跟我分享成

    功的喜悦,能让我大方地介绍:「这是我的启蒙老师,全世界最美丽的刑法学者

    。」

    泪眼模煳中,加上喜悦情绪的催化,我彷彿产生了幻觉,看到台下拍手的学

    者中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我魂萦梦牵的陈老师!不行,我不能在此刻失

    态,被幻觉影响,我要打起精神,把研讨会关于我的部份做总结,我强作镇定,

    抹了抹眼泪,准备发言。

    我不经意地往刚刚产生幻觉的地点看去,想知道是谁在我模煳泪眼中,体态

    竟然和陈老师如此相似。

    那不是别人,就是陈湘宜老师!她正眼波婉转地对我微笑着,双手不住地鼓

    掌,嘴里突兀地喝着采,无视旁人讶异的眼光。

    老师的美丽依旧,只是脸上渐渐出现了岁月的痕迹,今年我2岁,六年不

    见的老师已经足足有35岁了,她的眼神仍然慧黠,眼角依然温柔,却难以避免

    地多出了几条细纹。

    我在台上紧紧抓着麦克风,眼神更牢牢盯死在老师身上,深怕一眨眼她又消

    失了。

    「我大一的时候,我的刑总老师说,刑法不是给人带来恐惧的,而是给人带

    来幸福的;到现在,我接触刑法整整十年,真的找到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原本的总结词我已经忘记,只能凭着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感觉说出我想说的话

    语。

    如同老师无视于严肃的氛围兀自地喝着采,我也放下了刑法学者的身分束缚

    ,忘情地跳下一公尺高的讲台,在人群中抱起陈湘宜老师的身躯欢欣地原地旋转

    着,让老师轻盈依旧的身子藉着离心力飞起,我俩的身子在与会学者惊讶的眼神

    中双双跳着圆舞曲。

    等到体力不济,再也举不起老师,我才忘情地单脚跪下,搂着老师的大腿,

    把脑袋贴在老师腿上尽情哭着,把在德国刚开始留学的学业瓶颈、起先几乎绝望

    的人际关係、多年来投稿论文被退回的委屈,一一在老师面前宣洩,哭得像个孩

    子似的,脆弱地就像在次在全班同学面前早洩精的小平一样。

    现在的我不是刑法博士李逸平,只是那陈湘宜老师总爱设计捉弄的小平。

    等到情绪宣洩完毕,我抹去眼泪鼻涕,才发现陈老师身边有个牵着陈老师衣

    角,怯生生的可爱小男孩,他也同时和我用同一只手在抹着鼻涕,看起来大约五

    岁左右。

    这孩子真眼熟,彷彿在哪见过,几乎单眼皮的内双,高于常人的髮线下饱满

    的额头,清秀的五官,这不是相簿里我小时候的模样吗?我讶异地走向他,蹲了

    下来牵着他的小手,仔细端详他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再抬头望着陈湘宜老师,我

    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她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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