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梦相期

的鲜血。

    彼时匕首不过没入皮下半分,却已留下无法磨灭的疤痕,即使这根扇骨刺得再深,依旧无法遮去那日落下的伤疤,更无法消去少女指尖划过的痒意。

    尘土湿润,沙石粗糙,皆随疾风停息。

    以血形成的杀阵凝于半空,在灰蒙蒙的穹苍下光芒更耀。

    风中夹着薄薄血气,法阵白芒闪烁,准确地将赵岷囚在阵内,赵清絃绽出从未有过的笑容,如雨后初霁,纯净无瑕。

    杀阵既成,可属于他的终局又将会是什么样?

    是在武林大会与国师同归于尽?是抛下一切仇怨罪孽苟活过二十五岁的生辰?还是放任心底的欲念扩大强将珍视之人拉下深渊陪葬?

    怎么可能。

    他的运气向来很好,好到能代替澄流当上咒禁师,好到在杀伐中独活过来,好到——

    能在有限的时间遇上她。

    指腹压在扇骨末端,使之全根藏进胸腔,光暗流转间,独赵清絃笑意依旧,唇瓣轻启:“命不由天。”

    ***

    这段路程说短不短。

    澄流的意识仍旧被那团黑雾所控,后脖的血印偶然传来凉意,终究无法叫他清醒过来。

    身法灵敏未减,独脑海只容得下一人命令。起时被蛊虫占去上风,黑雾如吸满水的棉花挤在眼前,叫他痛不欲生,只想杀掉眼前的“自己”;如今赘物渐散,体内蛊虫便不复躁动,此时静若冬眠,黑雾亦然。

    他不再被杀伐支配,裹着霞光的云朵映在混沌的瞳仁里,拭去积累已久的血气,无论是虫蛊或是傀儡术都无法再压过对方半分。

    脱离外界的控,脑中的命令顷刻变得模糊,往北走了半晌,终缓缓停下脚步,似是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澄流在街上任意前行,身体却领着他自熟悉的街道绕回刘宅。

    周翊明等来他的身影,生涩念咒,借赵清絃身上的法力催动宅中阵法,直将澄流越过清醒,陷入漫长的沉睡。

    无梦,无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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