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梦相期

之物——恍若伊人尚在,细数白云流影,相期以梦。

    ***

    另一边厢。

    赵清絃在杀大祭司后便将阵眼转移至自身,又在毁掉人偶兵后布下遍及整个广场的掩眼术,叫旁人无法看见他与赵岷的行踪,确保两人不受打扰。

    阵法以赵清絃为阵眼,并汲取他的法力渡予赵岷,明知道此举只会令法力消耗更快,赵岷却是想不通他为何还能如此决绝。纵有疑惑,也知难以问出结果,他当机立断,与赵清絃拉开距离,欲催动阵法试图耗尽其体内法力。

    法力的波动不难察觉,赵清絃攥着骨扇,顾不上朔能否准确追上赵岷那变幻莫测的身法,手诀一掐,速遣寒气随符箓缠上赵岷。

    广场朔风飒飒,才刚回复的法力正被急速抽离,一道道半浮空中的符箓转眼被劲风震碎。

    赵岷侧身闪过朔的相缠,启阵的咒诀骤然被打断,他渐有点沉不住气,咬牙道:“你身体似乎好了不少。”

    失去符令相助,赵清絃在回击时稍显吃力,他急喘一声,勉力不让自己落得下风。

    赵岷熟知朔的限制,故失手后未再停歇,身影迅疾,挥刀如雨,两者相接连贯,如浓雾般直将赵清絃笼罩,封住他去路,同时叫他无法精准施法。

    虽身上刺青的确无法化解暝烟记以外的术法,可赵清絃大多咒诀皆以暝烟记为原型,若非改动太甚,多少都能弱化一二。

    何况他本非依仗法力战斗的人,如此一来,赵清絃亦不会再白费气力以朔相缠。

    “托国师鸿福,尚有反抗的余力。”

    赵清絃语气发虚,动作亦愈渐迟缓,骨扇与短刀撞出鸣声锃然,引来幽幽冷风卷起地上沙石,如万箭在弦朝外去。

    自逃离以来,赵清絃一直思考能与国师抗衡的方法,得出的结果不外乎同归于尽。

    直至他遇上周翊明,探得他于术法颇有天份,又算出武林大会当日会迎来转机,便决计孤注一掷。

    传言咒禁师视酒为毒,连他都深信不疑,却在某日,突然意识到这事实或许没那么准确。

    沐攸宁好酒,偶尔兴致上头,借着酒劲就缠着他双修,舌尖沾着酒气径自在他唇齿间流连,总会叫他在浑身的痛意中尝出甜味。

    若酒真能轻易夺去他性命,那他早在她手上死了不知几回。

    卦象不假。

    所谓的转机,除却王家后人外,正正是那碗酒酿团子。

    他未去细想喝下酒后会有何改变,甚至也懒得去思考更多,直至鼻间淌下湿意,方豁然大悟。

    咒禁师的身体向来由法力支撑,法力全耗亦意味寿元将尽,一切归于虚空,倘若是反过来呢?

    洗髓汤能将经脉逆行,出内力以纳下法力;那么所谓的酒为毒,不过是将他变成一头饥饿已久的野兽,贪婪无餍地汲取法力,直至经脉再无法纳下为止。

    他曾放言要打破命局,可谁也没想过他会主动喝下“毒”,破出一条全新的道路通向终局。

    不久前尚以退为进,藉躲闪的间隙滴血为咒,画出复杂的法阵,很快地,杀阵渐成,他亦不再敛芒,眼底杀意丛生。

    杀阵乃至上阵法,由内、外二阵相辅而成,要维系大阵的稳定,再厉害的术者都免不了有所牺牲。

    恰巧赵清絃惯来喜用最烈的手段,唯有断绝后路,方能一往无前。

    他猛地停在血阵中央,扯出扇骨笔直刺进心脏,又稍为往外抽出半分,裹满法力的心头血便沿着扇骨滑过手心,在掌根陡然坠落,没入杀阵,现出浅淡亮芒,渐与他布在身上的内阵合为一体。

    暗红的稠血挂在扇骨欲落未落,叫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沐攸宁,那滴初落在她胸襟,如她一般明媚,最终相融在红衣上


    【1】【2】【3】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