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计较:“去哪里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
“啧,你好伟大哦。”贺炀缝针的时候还神态自若地和白亭瞳说着话,虽然打了局部的麻醉,还是有些疼,但他临水镇一霸不能露怯啊。
白亭瞳送了人进拘留所之后,他的同事跟白亭瞳说:“贺炀的话,打电话给他的叔叔来交罚款吧。”
“他叔叔?”白亭瞳疑惑了几分。
“他父母本来都在外务工,他爷爷带他,初中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他爷爷也去世了。家里现在就他一个,名义上他叔叔是他的监护人,实际上也不管他,初中毕业他就不读了。”中年警官站在台阶上抽烟和白亭瞳说道。
白亭瞳坐在台阶上,带着几分洒脱和青年人的意气,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经常进去?”
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而已,如果父母常在身边,又何至于此。白亭瞳到了这个地方才知晓,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老人务农,青壮年出去工作,而小孩子自己读书,想读就读,读不了初中中专毕业也可以出去打工。
中年警官一口黄牙,似乎是烟瘾犯了,点了支烟:“他是惯犯了,小学初中的时候成绩也挺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学坏了。初中毕业也不升学,在临水镇拉帮结派,偶尔收中学生的保护费,然后再去黑网吧上网。没事的时候就在街上瞎逛。
时不时地再打一架。
没人好好教他,如果没人把他往正道上引的话,估计等成年后也是个犯罪分子。”
“怎么说?”白亭瞳心情复杂,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只是听人说,他觉得,贺炀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少年,他应该更好一些,朝着阳光生长。
中年警官呼出一口烟圈,普通话里的口音很重,他说:“白警官是大学生,又当过兵,文化水平高。
你听说过一句俗话没?
小时偷,大时盗。
他在临水镇的名声都臭了,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叫他叔叔来交罚款,估计到时候又要被一顿好骂。”
“骂的很难听?”
“哪里呦,哪个做叔叔的愿意有这么个外甥,正事一件不干,只顾着丢他的脸,花他的钱。”中年警官笑了一声,言语间尽是嘲讽之意。
白亭瞳突然想见贺炀一面,坐下来好好说说话,而不是说下次再见他,又是把他抓进去的时候。
青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转身看向中年警官,他说:“罚款,我替他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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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贺炀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烟,在里面管饭管住,但也闲得无聊,跟人聊个天都有人看着,电视节目也不能自己决定,最可恶的是不能抽烟。
“你这么难受,还几次三番地进去干吗?”白亭瞳无语,他还没去找人,人家烟瘾犯了就先找了过来问他要烟。
白亭瞳生活习惯很好,哪里来的烟,只好给小朋友买了一包:“这种东西,抽了不好,你戒了不好吗?”
贺炀虽然十六岁,但已然长开大半,掐着烟吞云吐雾的模样很性/感,微微仰着头,露出喉结,整个轮廓纤长而有力量,比电视上的明星更多了三分气质。
“怎么戒,再把烟戒了,我还有什么快乐可言?”贺炀觉得有趣,白亭瞳未免也太良善,像是不经世事的小白兔,连自己这样的人都要关心,他浑浑噩噩地活着,烟不过是能给他带来片刻快乐的东西,“罚款的事,我就谢了。但是交朋友就不用了,白警官想必也不屑交我这个朋友。”
白亭瞳一只手搭上了贺炀的肩膀,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其实我也想结交小贺同学这个朋友。”
这下轮到贺炀愣了,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