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两台闪光电脑让他想起来了从前,刚流行电脑游戏那阵儿,穆萋拐着他这个书呆子将所有热门的网游玩了个遍儿。
还有钢琴。更小的时候,天使连结福利院摆着一台旧钢琴,穆萋有时会站在一旁听他弹,钢琴走音,他又不熟悉曲谱,弹下来磕磕绊绊,穆萋却扑闪着大眼睛给他鼓掌。
十八岁那年重新联系上,他第一次打开视频是因为一个很傻的原因。
穆萋问“你在吃什么”,他那天穿了一件新的白衬衫、早上洗的头发还有点湿,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所以装作不经意地点开了视频,表面是给对方看他吃的那碗炸酱面,实际是想显摆显摆自己。
“前辈,我叫屠钰。”
蛟村公墓的青年再次霸占了他的大脑,他竟隐约觉出欣慰,那小丫头长这么高,这么好,比他的白日梦更像白日梦。
打了个哈欠,路过酣睡在地板上面包,放轻脚步,走回卧室,抓过衣架上一件屠钰穿过没来得及洗的黑衬衫当安抚玩偶,揉着它躺在床上,嗅着淡淡的古龙水味,不大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城北支队。
监控的细小蓝光一盏盏灭下去,走廊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因快走而显出跛脚的老头儿。
过堂风一吹,老头儿眯起眼睛,回头看了看,确认身后一片空荡荡,顿时加快脚步拐进审讯室。
“秦悦为什么要杀王欣怡?”
“我不确定。但我猜王欣怡可能在直播时误打误撞拍到了秦悦储备“生货”的地方。”
“生货?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屠钰点了点头。
于国良从裤兜摸出一把钥匙,猫腰打开讯问椅上的锁。
紧接着,掏出一部手机,又从挂腰上的枪套里掏出警枪:“一路上的监控我都关了。”
于国良这胖墩墩的小老头今夜罕见地穿了便装,T恤上印着个唐老鸭,和那些守在幼儿园门口踮脚看自己孙女孙子出来没有的爷爷们并无两样。
但他并没有寻常人的好运,三十年前同为警察的未婚妻牺牲后,他一直是一个人。
屠钰站起身,肩颈相接的部位随着他左右抻筋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毕竟结结实实铐在讯问椅上坐了一晚上,身体难免有种刚被组装好的滞涩感。
“你加小心。”于国良嘱咐道。
“明白。”
他像一只蓄力的雪豹,猝然扑向于国良将他一把甩向讯问椅!
“哐啷!”
审讯室里传出来的巨大响动惊醒了办公室里正打盹的夜班刑警。
徐振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慌忙站起来。
以为自己做梦,下意识向其他工位上同样夜班的同事看去,看到大家脸上同样的惊诧,立即拉开抽屉掏出配枪,打头朝审讯室方向走去。
“于局!”
——被铐在讯问椅上的换了人,徐振眼珠儿差点吓掉,他赶紧去抬卡在于国良肋下的钢板,钢板在他暴力生掰下毫发无损,只意思意思地发出几声“吱吱”。
“你先放下枪!”于国良一嗓子喊破音。
震得徐振耳膜险些穿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着急忙慌的,手里的枪举着,枪口朝的还是于国良的脸!
跟上来的刑警有一个随身带了钥匙,终于给于国良从讯问椅解下来。
见于国良并无大碍,徐振第一时间蹿起身要去抓屠钰,没想到于国良却从他身后一把捞住他,直接给他拽得脚下失衡,啪叽栽回去——还砸倒了于国良!
于国良吱哇叫唤得不像人:“噫——快送我去医院!我……我脏器肯定被那小子打破了……还被你一百六七十斤一压!”
徐振想说“我哪儿有那么沉我吃饱饱的才一百三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