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瞪大了眼睛。
“刘叔。十来年没见,你挺见老啊。”张吉彬打招呼的语气显得很平常,甚至还有些亲切。
刘健的腿原本就蹲的有些抽筋,这下受了惊吓,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腿肚上的旧伤似乎重新被镰刀割开,冷汗瞬间爬满脑门儿,他开口道:“警察都在找你……”
张吉彬点点头:“知道啊。”
“你爸要是还在,他肯定不希望你犯法……”
见张吉彬不答,刘健以为是提到张子强有效果,继续道,“你犯了什么事儿,跟叔一起去派出所自首吧,政府肯定给宽大处理。”
“也没什么大事,”说着,张吉彬笑笑,“就弄死一些人,”他扳着手指数着,数到第十根手指,摇摇头,重新抬眼看着刘健,“哦,对了,今年撞了大彩,还弄了个警察。”
“彬子……你……”
被刘健的神色取悦,张吉彬索性从兜里掏出手枪,装好消音器,还细致入微地检查了一遍:“刘叔,明白我是为什么来的吧?”
周围只有山林里的布谷鸟一声声啼叫,乌河村这十年人口流失非常大,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稍微有出息的把父母也一同接走了,乌河村连村干部都是上了六十岁的老人,村民们不是腿脚不好就是耳朵背,来了也无济于事。
怕害死别人,刘健连“救命”都没喊,嗓子反上来血味儿,他剧烈地咳嗽几声,说话变得更嘶哑了:“怪你爸,不教你好。”
张吉彬眯起眼:“怎么说?”
刘健:“你小时候……你爸带着你在村头杀狗,一棒子一棒子活活给它打死,我就想,怎么能带小孩这么杀狗。”
张吉彬噗的笑出来:“不然先给狗磕两个头?”
刘健闭了闭眼,叹了一口长气,蹒跚地站起来。
“不愧我爸说你窝囊,也不知道我妈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孬货。”张吉彬嘴里悠闲地聊着,手上抬起枪对准刘健的脑袋,“也幸亏我妈看得上你,你才多活这些年。村里人说我妈是脑溢血走的,没遭着罪吧?”
“没……”刘健的手在裤子上拧出一个结,“没遭罪。”
张吉彬的心陡然一沉。
不对。
刘建这老头跟他妈搭伙过了二十年日子,不说相敬如宾,也绝对算是掏心掏肺,他妈突然走了,他怎么可能丁点儿悲伤都见不着?
张吉彬举枪犹豫的功夫,耳边倏然远远传来一声暴喝:“放下枪!”
循着声源看过去,他颇感意外:“哎呦。”
穆芳生站在距离他至少有二十米开外端着枪,目光如炬地瞄准他:“你上次说过了解我,你知道这个距离,我能打死你吧?”
短暂的沉默后,张吉彬扔下了手里的枪,双手举过头顶:“知道。你手上要不是这把破九二,可能就直接开枪打我的手了。”
张吉彬举起手站在院子里,穆芳生这边的派出所民警迈小步跑过去,各个神色都近乎谨小慎微,像接近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装置一般!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布满了云,太阳被遮住,大地黯淡下来。几个民警脸上都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儿。
最近的一名民警咽下一口口水,伸出的手差一点点就架住张吉彬的手臂——变故陡生!
张吉彬一把抓住那名民警往前一推,以他为掩体蹲下飞快捡起地上的枪,再重新抓住民警后脖领,枪口倏地磕在身高一米八的民警脑袋上,他自己则是佝腰藏在人质身后,阴沉着笑道:“上次我就是这么挟持的人质,穆警官,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情形陷入了僵局,穆芳生一动不动。只见张吉彬死死抓着那民警继续说:“我呢,以前有个当警察的朋友,他告诉我。你们公安系统子弹和枪是分别管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