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台,拽着穆芳生的胳膊就往门外搡,关键时候这瘦小的女人爆发出一股蛮劲儿,穆芳生没准备,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门外。
紧接着屠钰也一样被推出来。
“咣”一声,刘晓莉猛地关上店铺玻璃门:“滚!”
穆芳生站石子路上杵了一会儿,忽然迈开腿跑到隔壁借了便条纸和笔,唰唰写上地址,上前两步,贴在刘晓莉店铺的玻璃门上,隔着门道:“禁毒支队的牌子挂在院子里面,不大好找。我们不是好东西,但那个支队长不一样,他和你丈夫一样做过特勤,在国外待了七年,你可以去找他聊聊,他可能认识你丈夫。”
“假如你是刘晓莉,有一个人,能跟你打保票——你男人是个英雄,你来不来?”
犹豫了一会儿,屠钰说:“来。”顿了顿,又道,“但他不用当英雄,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为当英雄的。”
石子路隔着运动鞋滚滚传递着热量,气温过三十度的大晌午,穆芳生觉着屠钰像一口加了冰块的雪碧。
透心凉,心飞扬。
两人走到地上停车场入口,一颗大树洒下茂密的荫凉,屠钰抓了一把他的手臂,让他停在树荫里:“我去冷一下车,你在这儿等我开出来。”
“嗯。”
树底下,夏蝉在极近的位置叫,他想了下,分辨出夏蝉叫的是个C大调的la音,没办法,就算没天赋,也是认认真真学过的,留下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技能。
树杈上停着几只鸟,褐色的大一些,尾巴一撮儿白毛的小一些,叽叽喳喳,调门奇高。
——鹧鸪鸟和麻雀似乎吵起来了。
穆芳生专心看热闹,耳边猝然响起一阵疾风,他回过头,瞳孔倏地一缩——一辆没挂牌照的中型货车冲着他笔直冲过来,没有鸣笛,只有轮胎碾地的呼啸声,土路上的沙尘翻滚,白灰张牙舞爪地扑起一米多高……
“轰——”
幻听再次在耳畔炸响。
白烟中绽出冲天的黑色蘑菇云,爆炸让脚下的土地剧烈摇晃,手中的花束掉在地上。
“假的……”他喃喃默念。
可鼻腔似乎嗅到了花香与那股刺鼻的火药味儿。
两条腿突然失去对身体的支撑,穆芳生摔在地上,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与此同时,他眼前的事物终于再次清晰——疾驰的红色货车已近在咫尺,透过前挡玻璃,他看见司机咬着牙死踩油门。
在那一瞬间,许多画面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掠过。
好巧不巧,他逮住了第一次见穆萋时的场景。
于是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念头——她只有我,我也只有她。
后半句刚在脑中成型,一个俊秀的身影闯进脑海,把他所有的念头蛮横地涂抹得一干二净。
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