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苍穹,绝顶星河流转。千里雪山,寒威日月通。
西域深处,海拔之颠,立有一座由冰雪铸造的亭台楼阁,通体雪白,晶莹剔透。
通往山顶的路如通天阙,传闻中,住在楼台里有位高人,早已具备飞升的资格,却依旧固守在一隅,不问世事,甚是奇怪。
更有传闻说是,这位高人在等待一个机缘,一个将人起死回生的机缘,尘缘了了,即可归去。
他就像隐匿于迷雾中的神仙,极具魅惑,红尘万丈,总有人为了情奋不顾身。
寻常人找到山脚便被高海拔空气的稀薄和高耸的山巅震慑而望而却步;偶有功夫甚者,也是堪堪行至中段就败下阵来。
风雪邪魅,雪未化,在风的打磨下,鬼使神差地排排坐成一把把冰柱,刀锋般凌厉。
阴间有火海,高峰有刀山。
那座水晶般熠熠生辉的宫殿里,伏默已经生活了百年,却依旧是女童般的样子。她从出生就在这天人交际处,默读着心法,祈祷着苍生。
她总觉得什么都做了,又感觉什么都没做。
她在漫长的时光中,将飞升做为唯一的支柱,她对痛苦和幸福的感受很模糊,更多的是对于平静无波的习惯,狂风暴雨,暴雪来袭,昏天暗地,在她心中都激不起半点波澜。
她既像生而如此,又像是被打磨至此。
师父临去之前只跟她说了要等待,等待机缘,却没有说等到何时,等什么。
群山环绕,白雪纷飞,与世隔绝,难道等天上掉下人来吗?
这日,伏默正如往日一般,一边百无聊赖地喝着雪水,一边抚摸着黏人的小雪豹。
静谧无声,时光凝固。
却不曾想,百年的了无生气在下一刻即被打破。
一个双脚被冰柱刺穿,血液凝固在靴面上,满脸青紫的男子蓦地出现在眼前,伏默惊呆了,她从未见过除了她师父之外的人,也从未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够翻越刀山,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
哪怕这个人已经双目呆滞,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