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故事

  好看有用吗?

    你要更努力。

    一句一句,就这么渐渐地将名为自卑的铁板凿进了这个小男孩的心底,一下一下,锤进尖锐的铁钉,不管日后如何努力想要将其拆除拔开,凿出的窟窿永远都在那里,落满细碎猩红的铁锈。

    男孩到底是懂事的。在这么多这么久的否定之下,他再难受再委屈,也相信父母是爱自己的,只不过他们不愿意表达。

    其实很小的时候,在初一之前,在男孩的母亲尚在世的时候,偶尔他也能从母亲一些小举动中窥见父母的爱意——或者说,主要是从母亲那里感受到一些藏得很深的情感。但初一那年的春节,在漫天烟火之下,母亲的身影在一声声爆裂巨响中猝然倒地,从此便抹去了他生命中那微弱的一丝温情。

    二尖瓣脱垂,拖延太久后二尖瓣重度关闭不全引发室颤,最终导致心脏骤停,猝死。

    初一的男孩对很多字词都非常陌生,只是很清楚地知道母亲不在了,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从此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本就话语不多的男孩变得更沉默了,父亲也是。在家里,两只雄性生物几乎没什么语言交集,因为话说多了,他们总是会吵起来,甚至轻易就会动手。

    父亲太强势,太说一不二,从某些角度来说观念特别封建,觉得家里所有事都应该听从男主人的,小孩要孝,要听从,没有话语权。而男孩说到底和他父亲还是相似的,骨子里掌控欲也很强,脾气倔:你要我听从,凭什么?

    于是他们永远都不能平和地交谈,又觉得吵骂太不体面,最后便各退一步,选择不交谈。

    其实以前也是这样,父子俩总是说不过几句话就会有争执,但从前有母亲在其中周转,不至于次次都摩擦出火星。但现在母亲不在了,没人两边安抚,又各自怀着怨气,火星便怎么都压不下去。

    父亲怪儿子不省心,让妻子牵挂,心累,累出了病。男孩怨父亲瞒着母亲的病情,不去劝她尽早手术,拖到最后一切都晚了。

    但到底还是体面的。家里关系再僵,走到外头,依然是一副和平模样,依然做了很多年的优秀学生与家长代表,可以在舞台上捧着鲜花搂着肩背带着微笑合影。只不过父亲的批判话语越来越多,甚至慢慢蔓延到生活的各方各面,苛责到让男孩放弃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学习法律与犯罪,比如学术十项全能,比如野营野炊,比如喜欢同性。

    他一步一步按照父亲给他规划出的“合适的道路”一路升学,直录本市最好的学校最好的专业,又在大一最后一个学期提前申到了学校第二好的专业,冲着双学位的文凭一路狂奔。

    此时的男孩早已成年,我们可以叫他年轻人。

    大学的自由气息终究还是让年轻人按耐不住压抑了太久的心思。在父亲监管不到的地方,他选修了犯罪、社会与心理专业的公开课,同朋友们野营野炊、爬雪山看极光,在灯火迷离的酒吧里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性向。

    那个人,他说他叫青空。哪怕连个真名都没告诉他,过了那么久回想起来,年轻人依然能清晰地想起青空当时的模样,他项链上刻的花纹,与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那是他第一次心动,但再后来才知道,青空是圈子里有名的百人斩,那些撩人的话语与所谓暗示,不过是青空刻意表现出来勾引人的手段。

    青空的目的其实很明确,就是想和他上床。但巧就巧在,当时的年轻人从未接触过青空这样的人,而青空表现出来的各方各面都恰恰是他最招架不住的那类,于是浑浑噩噩地就被人拐上了床。

    过程无疑是痛快的,青空很会玩,相当放得开,几乎将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年轻人压榨得身体都空了,最后甚至得年轻人喘着气抓着人的大腿示弱地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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