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的铁刺插在木棍端口,用棉布固定,做了几根长矛,在每个温暖湿润的晌午跑到浅滩上准备叉鱼。
海中永远不会缺少鱼儿,即使我动作笨拙而缓慢,它们总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我抡起粗制的长矛射向我的猎物,黑矛如流星般疾速落入水中,带着破空的尖啸与。只听扑通一声,水花飞扬,却无声无息地落在沙地上,鱼儿惊动般仓皇逃走了。
一整天,我一条鱼都没抓住。我在没过我膝盖的浅滩上移动着,跑来跑去,捡了一天的长矛。起初我的人鱼会在一旁好奇地观察我捕鱼,但我一次次失利实在太过可怜,就钻入深海捕猎更加大块头的猎物。
海鸥的喧闹声一直在头顶上盘旋,失败的遗憾让我心烦意乱。每当我射出一根长矛,我便盯住那处水花,着急地跑过去捡,以免珍贵的武器消失在浪花里,被海水冲走。
虽然船身的材料还有很多,但磨一根会花费我多天时间。更何况,每一根的准度与力度都大不相同,我需要适应它们。
所幸的是,人鱼没有帮助我,毕竟,这是我作为同伴应该承担的一部分责任,我需要在失败中学习经验,这些是他永远无法教会我的东西。
沉在海底的板条箱被人鱼拖上岸边,有的是茶叶,有的是弹药,还有一些是异域的美酒和丝绸。
我知道我的人鱼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想用一些新鲜东西哄我开心。其实我并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有一些失落,或许加上点不适应。要知道,即使我想完全脱离文明社会,习惯他的生活,也需要一个过程。
我已经习惯不在床上睡觉,已经学会收集干净的淡水,已经学会使用鱼叉捕鱼,也在努力克服无人交谈的孤独感,就快要成功了,为什么他不能给我一点信心呢?
夜空之下,我把打湿的衬衫盖在他身上,挽留着人鱼为我岸上停留。他枕在我的臂弯,静静地看着我,眼睛比群星还璀璨,比海洋还辽阔,却比深潭还要忧伤。
他肯定在无声地、偷偷地,叫着我的名字,呼唤着我,不然为什么我颤抖的心灵一直被他牵动呢?
“你什么时候带我回你的岛上呢?”我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近乎亲吻般划过他白得发光的肌肤上,抱怨着,“这里太小了,不是一个适合长期生存的地方。”
而对方只是用那双包含复杂情绪的眼睛看着我。叹了口气,我将额头贴着他的,不断地安慰自己,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了解对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