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夕阳,又点着篝火仰望头顶的夜空,红色、蓝色、黄色的星宿交相辉映,眼花缭乱。
所以这里应该属于他。
因为其他人都可以看到整个世界,而他的世界却只有这里。
顾笙不禁有些吃惊:“高山流水庄即便再隐世,也不至于到连下山都不允的地步,更何况……”
更何况就现在来看,这二十年来高山流水庄是否真的“金盆洗手”,尚值得商榷。
沈般没有回答顾笙的疑问,而是接着道:“从前我很少能见到陌生的面孔,庄内的每一张脸都是我见过千万遍的,即便是来了客人,我也很少有能见到他们的机会。”
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就是罗不思。
五年前他来高山流水庄挑战,庄内众人不敢对他怎么样,用普通手段又拦不住这个木头疙瘩。最后花韵让沈般去后院避一避,他便抱着琴,找了个寂静的地方练功。
从白天一直等到傍晚,却迟迟没有人传来消息。就在他觉得差不多倦了的时候,突然从树丛里滚出来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人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沈般警惕地抬起琴,险些顺势往他的脑袋上重重一砸。
“你就是沈般吧,我听说过你。”
身形狼狈,似乎在花韵手上吃了不少的亏。但他的双眸很亮,仿佛在其中有熊熊燃烧着的火把。
“……嗯,我是。”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来来来,让我会会你的音波术。”
“不行。”沈般摇了摇头。
“为何?”罗不思很是费解:“我见你神光内敛,气息沉稳,应当已入一流高手之境。就算是和我打,你也未必一定会输。”
所以说二百五就是二百五。
偏偏这个二百五从来不会吹嘘自己,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你应该就是罗率。”沈般表情木然:“花韵说了,你这个人口无遮拦,如果和你打输了,不仅会落了高山流水庄的名头,也白白当了助长你武功修为的养料,不合算。”
当年罗不思挑战天下高手之举,也并非只因为他是个执着的二百五。还有极小一部分原因,是有罗家的暗中支持。
江湖人皆知,那时的罗家,有问鼎武林至尊的司马昭之心。即便是个已经被放弃了的二百五,若当真打出了百战百胜的战绩,罗家便可借此威名更进一步,甚至就此取代了潘裘的武林盟盟主之位。
“那她可真是奇怪。”罗不思不解地搔了搔头:“为何她只认定你会输,不觉得你会赢呢。要知道,就连我这个第一次见你的人,都不觉得自己有十成的把握。”
沈般微微一怔。
“而且我只是问你为何不要与我打,你说的都是别人的想法,那你自己的呢?”
抛开高山流水庄,抛开钟文和与花韵,你是否愿意与我较量一场。
“来吧。”罗不思拔剑道,眼中满是灿灿的战意:“既然你输了后会吃亏,我们就再赌点别的。若你胜了,我便答应为你做一件事,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后来高山流水庄庄主便一战成名。
罗不思所说的那个承诺,沈般最早要他把这件事情保密,但这对一个二百五来说似乎太困难了些。后来他要求他别总来高山流水庄烦自己,但这个人似乎就是不长记性。结果直到现在,都还没能兑现。
只是那时的罗不思,的确在他心里点燃了一把火,并再也没有熄灭。
“沈兄对罗公子,当真没有任何感觉吗?”
“有的,我感觉只要他一出现,就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什么……是顾某的错,想到别处去了。”
五年之后,加冠礼上,沈般向所有人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