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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抹着泪说:哥哥你别哭,不就是去给高官贵人为奴吗,好歹有份固定工资。瞧瞧以往,都是靠业绩拿薪水,实在是杯水车薪的薪水,连我饥寒都救不了。哥哥,快别哭了
蝉郎蹬他:谁哭了!做奴几便做奴几,好过在那良斐面前想破了脑袋说漂亮话!谁天天想着讨好了上司自己也能做个小官儿呢,呸!他没告诉众人,自己在良斐面前卖的蠢是压垮他们小队的最后一根稻草。
腰郎狞笑一声道:听听,哪里来的世外高人?说蝉饮风食露,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仙了?放着好好的仕途不走,都落到和你一样乖乖地做奴才,这就显出你的高明来了?
鱼郎本自坐着睡觉。马车一停,把他磕醒了。他淡淡说:到了吗?下车吧。说着便将衣领拉紧,掩盖着脖颈上的项圈,头一个默默下了马车。
他们一行十人,分了两辆马车。下了车,便有府兵引他们从小门进入宅院。灯笼在深深回廊里就如在山谷中打起火把,只能照见脚下的路。他们虽未进过宫室,却也猜着此处并非某所普通府邸,许是与皇家相干。檀郎自守宫砂消解之后,说话爽利了起来,但年纪和胆子都是队中最小的一个。他不由揪着蝉郎的后腰走路,不敢多看,不敢多问。
行过一座小桥,众人来在又一道院门前。府兵还未通报,院内便平地掀起一阵旋风,将门扇推开。
小院内灯火通明,小粮裙钗完备,站在阶上,只是刚刚收回一掌,头上的小鸟蝴蝶簪子仍在轻轻摇晃。她从容面向门口,对他们慷慨举杯:大家好,从今天起,请好好保护小粮,谢谢!说着鞠了一躬。府兵头领慌张指挥道:郡主醉了,快把郡主扶进去!说得好像小粮一醉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确实如此)。
檀郎高兴得口水都快出来了,头一个应声:是!
鱼郎沉默片刻,道:这女人,谁。
腰郎叹气,拍拍蝉郎肩膀:小蝉,我们队伍沦落至此,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