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张大了嘴巴哇地痴望着一空美丽的烟花,不时手舞足蹈。
灿烂星火落于眸中,映得瞳光闪烁,明亮似焰,恍若流星划破苍穹,纵一往而逝,又如雨蝉连,倏倏不绝。
待一享视觉盛宴,回头看,谢长庭正把玩着手中一个清浅橙透的琉璃杯盏,似不曾抬头看过一眼,只在她回转过身时淡淡掀了掀眼。
见此,林初心下微动,她感觉谢长庭一定是小时候缺爱,才会长成现在这副冷心冷情的样子。这样想着,不禁母爱泛滥起来,然后便对人粲然一笑,两只手捂在嘴边做喇叭状,于砰然不休的烟花声中冲对面的人喊道:“谢长庭,新年快乐!”
对面的人放下杯盏,眉梢微扬,唇角牵出一个并不明显的但确实愉悦的弧度,而后良声道:“过来。”
说话声不大,几乎一瞬就淹没在燃爆的烟火声中,但林初还是凭语感猜出了那两个字。
坐到谢长庭腿上,缠绵悱恻地喝下他喂的一口屠苏酒,香甜适中,回味悠长。
长街未央,华灯流彩,商铺成群,只见头,不见尾。
这条街上多是小摊贩,就想趁着人吃完团圆饭阖家出游多赚点钱,也是不容易。不过,商机也摆在那儿了,人流量一大,生意肯定差不了,不赚白不赚。
林初被谢长庭牵着隐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衣着华贵又郎才女貌,是小商贩眼中的热饽饽,走哪儿都受欢迎——
“小娘子看看这支比翼双飞,和您真配,要不要试戴下?”
“小相公给小娘子买朵花儿不?”
……
林初挡不住各种商贩热情又熟络的挽留,几乎是一摊一停,不多时,头上便多了一支比翼双飞,手中多了一捧花,手上多了一串糖葫芦,腕上多了一条兔子手链。
两只红弄斑斓,一只安详地栖在新簪子上一动不动,一只新奇地绕着林初手里抱着的一束中黄渐白边紫的三色堇飞飞停停。
还没逛到底,林初就有点累了,拉着谢长庭的袖子,仰头道:“差不多回吧?”
谢长庭抬头看了看天色,诱哄道:“再逛一会儿,前面有家糖人铺子,味道不错。”
听到糖人,林初又有了兴致,循着声儿,瞧着热闹,穿过人海,欢喜地立在人铺子前,看做糖人的老人家手法娴熟地流弄着糖浆,在涂了一层防粘的油的光滑冰冷的石板上浇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狸花猫,拈起签子,一铲一动,一只热乎的糖猫儿就新鲜出炉了。
林初接过签子沿着黄色糖稀边缘的线条咬了一口,吃掉了小猫的尾巴,脆脆的,到嘴里就软化了,变成了黏黏稠稠的麦芽糖,粘牙的甜。
回到府中已至深夜,林初本打算倒头就睡,谁成想,一进门就被人压在门板上亲了个晕头转向,衣物也被半扯了开,林初半握住那只探入她衣内的手,嘴里得了空,气息微乱道:“你不是说,今天就,放过我吗?”
谢长庭轻轻啄了下那春光旖旎的唇,回味着刚才尝到的甜味,低笑道:“子时已过,现下是第二日了。”
林初:“……”这是她没有想过的。
今夜的谢长庭动作格外温柔,林初反倒有些不得劲儿,宁愿他凶一点。当然,这话林初不会说出口。
床第间,谢长庭撑着手俯身倾压在林初身上,窝在人脖颈间,轻吻慢咬,忽而来了句:“第几个生辰了?”
林初知道他要问什么,也没什么好隐瞒,便直说了,“来之前,二十。”之后,他都知道的。来时这具身体似乎才十六七,现在十八九了吧,怎么说,还是年轻了,算她占了便宜?
谢长庭继续问:“什么时候来的。”
林初沉默了下,而后幽幽道:“一睁眼就是死亡木马。”
果然是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