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试着起来走两步?”
路平安知道他又在调侃自己,立刻摆出一副装死的架势,闭着眼睛往床垫里陷得更深了些。他到现在都不好意思回想被邢天像拖植物人一样拖进医院后发生的事,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除了报废两件衣服,他的后背其实只受了点儿皮外伤,那些骇人的血迹全部来自邢天。可邢天被强制要求缝针时仍然一脸紧张地望着他:“医生您要不再给他看看?只是皮外伤的话怎么会走不了路呢?”
医生无语的眼神慢慢飘过来——“我觉得...他是被吓的。”
此后的十分钟邢天全程都顶着一张笑意泛滥的脸,好像挨了三刀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一样。直笑得路平安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护士姐姐忍无可忍,不得不一把将隔帘拉上。
路平安叹了口气,悄悄将眼睛睁了条缝,邢天弯月牙般的眉眼瞬间占满视线。这回的笑容不再带着戏弄,反倒多出一种宽厚,好像一个成熟的大人对着幼稚的小孩,又想叹气又害怕伤了他的心。
路平安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他已经十七岁了,离成年只剩下一眨眼的工夫,却从来没做过什么能让人真正依靠的事。就连这次怀着一腔热血逞英雄,到最后也丢脸得像一个笑话。一颗心就在这个充满刺鼻消毒水味的房间里慢慢消沉下去,连带着声音都像病猫似的发蔫——“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
他把手从邢天的掌心抽出来,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如果没有我捣乱,你一定能顺顺利利地甩掉他俩,也不用一路架着我到医院,把伤口都......诶呀!”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捂着额头,邢天在给了他一记毛栗子后皱着眉坐在床边:“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要不是你打电话替我搬救兵,我还不知道要和那两个傻...傻缺纠缠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