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帶頭的官差立刻改口,"既然我那侄兒出面保你們,那這事也就算了。倒是你家大女兒的婚事切不可再拖。"
官差一行人拋著袋子玩,心滿意足走了。
白蛇真君想著桑榆殿下愛吃那家果脯,本來打算包了烤雞順道買一些果脯,看來也不用去了,那家果脯恐怕暫時要歇業。
回程的路上,白蛇真君路過玩具鋪,正給女兒挑玩具,聽見附近的人說道,"那果脯店的大女兒可真是會捅簍子,我要是陳老闆,早把那不孝女逐出家門。"
另一人應道,"皇上要採選民女,每家要出一個女兒,那陳珊娘身為家裡大女兒,又未定親,理應她去,誰知道她個性嬌得很,非雲濤山莊的大少爺不嫁。人家排霞山的雲家莊可從來不對外聯姻,你看那富紳雲老爺的四隻金花,可曾有一人嫁出雲家莊?"
白蛇真君聞言更加留意這些閒話,不因為別的,桑榆殿下正巧是富紳雲老爺的第四朵金花。
還沒往下聽去,玩具鋪的老闆催促白蛇真君,"客人,你這波浪鼓還買不買啊?"
白蛇真君這才發覺自己正拿著波浪鼓甩著,趕緊掏錢買下。
年關將至,他買了幾罈酒,也買了些紅紙,又到珠寶鋪採買桑榆殿下交待的瓔珞。
他回了竹屋見桑榆殿下還睡著,也不吵她,抱著他們的女兒坐在廳裡剪起福字。
女兒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什麼,大眼亮晶晶,沒一會兒又瞇成一道彎,紅彤彤的小嘴兒倒是常常張開,呀呀叫著,他見女兒比著他剪的福字,便拿了一張給她玩。
女兒拿起那張紙也不知道都是洞的紙幹嘛用,拿她的小鼻子聞一聞,後來索性將紙鋪在小臉上用小嘴吹著。
可是她吹不起來,因此氣皺了一張小臉兒,手腳併用爬到白蛇真君身旁,指著那張紙咿咿呀呀,像在告狀。
白蛇真君忍俊不禁笑出來了,大約是覺得女兒實在太可愛,他放下手上的剪刀摸摸女兒的頭,安慰著她可憐的小心肝。
女兒抿著顫動的小嘴兒,還在說她很不開心。
白蛇真君只好拿起剪刀來,疊了一疊紅紙剪著,他剪完一疊蝴蝶,略施法術,讓這些紙蝴蝶栩栩如生地圍繞著女兒。
他瞧著女兒烏黑的大眼珠亮了起來,隨著紙蝴蝶的翕動一閃一閃,那不知不覺脫口而出的呀呀聲彷彿也染上喜悅。
他笑著剪紙,一面還要小心女兒摔下桌子,說道,"然兒乖,別靠近桌緣。"
女兒爬到白蛇真君的眼前好奇地看著他的袖子,這時白蛇真君才知道有隻紙蝴蝶飛進他袖子裡了,連忙將蝴蝶抓出來放在女兒小小軟軟的手裡。
女兒依舊是呀呀叫喚,指著他的袖子裡還有,白蛇真君笑著摸了摸小機靈的頭,從左邊袖子裡拿出一張兔子的剪紙來,女兒還不滿意,仍是啊啊叫著,他又從右邊的袖子裡拿出一個圓形的剪紙,告訴她,"這圓圓的剪紙是月亮。"
女兒這才呵呵笑起,小手鼓著掌。
父女兩人,一人剪紙,一人抓蝴蝶,融洽地渡過一個午後,直到桑榆醒來,白蛇真君將女兒抱至桑榆殿下身邊的搖床蓋好小被子。
他走進灶房盛了桑榆殿下的午餐,在床上放了一張漆黑的小几,讓桑榆殿下坐在床上吃飯,以免她下床浪費體力。
事情做完白蛇真君走出房門,四處張望,他看見未整理的柴簡直是見獵心喜,不需有人喊他幹活,他已經挽好袖子,拿好柴刀動作。
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桑榆殿下倚在門邊看著他砍柴,問她,"你怎麼出來了?"
桑榆殿下打趣他,"我們女兒睡著,你就跑去砍柴,一天砍個五六次,我們兩個人一個小娃兒什麼時候成了用柴大戶,值得你這麼勤劈不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