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殿下反問他,"是因為之前我捉弄你的緣故嗎?"
白蛇真君也說不出是還是不是,只覺得世界待他太美好,所以他只顧著傻笑。
桑榆殿下拿他沒辦法,只好說道,"白蛇哥哥,你還記不記得我拿蛇神耳環叫你戴?"
白蛇真君回道,"記得。"
他因為此事淪為青蛇他們的笑柄,說他一點堅持都沒有,任由桑榆殿下戲弄,丟了蛇君的臉,青蛇那時很欠扁地說道,"桑榆殿下的臭脾氣不改看誰娶她。"他回,"我娶。"青蛇擺手,"還不趕快去送死。"
他還以為桑榆殿下要說他被青蛇他們恥笑的事,連忙搶白,"不要緊,不是什麼大事。"
桑榆殿下氣不打一處來,回道,"你這個小笨蛋,你以為我給你蛇神耳墜是白白欺負你嗎?我是那麼頑劣不堪的人嗎?你給我聽好,蛇神耳墜於我而言非常重要,當我昏迷不醒人事之時,它是一副打開我的鑰匙。我將這麼重要的東西贈你,又豈是為了玩樂?"
桑榆殿下惱怒,拉著他的衣襟,在他的臉頰落了一個鮮艷的唇印,笑容可掬地說道,"作為處罰,我沒說可以洗掉之前不準洗掉。"
之後自然又被青蛇那廝恥笑,說他,"最難消受美人恩。"
白蛇真君想起那副耳環一直在他身上,他趕緊拿出那副耳墜鑲於結界,結界霎時間消失無蹤,白蛇真君收妥耳墜趕緊進了山洞。
桑榆殿下躺在那張唯一的石床上,臉色慘白,領口微敞,想來她曾經試著餵他們女兒喝奶不果。
他看到女兒細膩的小鼻子蹭著桑榆殿下的手指,桑榆殿下的手指流著血,女兒渴了餓了便吮著那根流血的指頭。
這幕令白蛇真君心酸,他撫著桑榆殿下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頰,輕聲告訴她,"我回來了。"
他也摸摸女兒可愛的小臉蛋,輕手輕腳地給她們娘倆蓋被子。
整整過了兩天光景,桑榆殿下才悠悠醒來,她那時起不了身,於是睜著大眼淚目看著他揹著女兒燒火,他驀然回首,與她相望。
***
山洞燠熱,白蛇真君帶著桑榆殿下與他們的女兒回到洛縣,他在洛縣某座山上也蓋了一座竹屋,這個時節入住竹屋極好,晨霧山嵐可以消暑氣。
這天他下了山到同福客棧買烤雞,等待期間他徐步走上二樓雅座,正好瞥見街角一齣鬧劇。
有位官爺帶著官差砸了陳家果脯的門,那個家的男人婦孺跪了一地,正求著官爺網開一面。
那官爺官威還沒逞夠,怎會善罷甘休呢?他一腳踢翻了花几,一個通體瑩白的仕女花瓶轉了兩圈,應聲落地,摔成一堆墨條勾勒色彩的碎片,原本鮮妍的花灑落在官爺的腳邊,官爺罵罵咧咧,"你們大女兒陳珊娘分明就沒訂婚,卻為了躲避皇上採選,謊稱她定親,若不是你謊稱定親的男方是我侄兒,大爺我還真抓不到你們這票龜孫子!"
這還不解氣,又摔了放在桌面的燭臺,腳邊的鮮花補了幾腳,踩成稀巴爛。
陳家抖如篩糠,當家的答道,"官爺,真不是我們騙您,珊娘真的已經訂了人家,男方剛好出遠門,來不及下聘。"
"官爺的侄兒那是頂好的血性男兒,不忍心看我們一家愁眉苦臉,毛遂自薦幫了我們。"
當家的火速遞上一枚上好的煙袋,說道,"我瞧爺的煙袋舊了,恰好我婆娘縫了一只新的,這給您換上如何?"
那官爺接過煙袋,掂了掂重量,滿意地笑了,兩只小眼睛放著炯炯精光,爾後補道,"我這幫兄弟陪著我辦差非常辛苦。"
那當家聞絃聲而知雅意,立刻多拿了數個煙袋來,"我看諸位爺都有吃煙,小小煙袋不成敬意,我這婆娘也就做這袋子還能瞧,承蒙爺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