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稍的眼里连最初的寒芒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尽是无所谓的漠视,在他苍白的脸上淋漓尽致。
“楚淮…你可以放手的…对我们俩都好,或者…”叶稍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牵强,“或者你可以杀了我的,反正…这么活着也的确是没有意思了。”
空气禁锢了片刻,仿佛在等谁先缴械投降。
楚淮颓然地松开了手,他站了起来,背对着叶稍。右手捂着眼睛无声抽泣了一声,从叶稍的角度看来,楚淮低着头,无尽颓废。他接着走到丢弃的书面前蹲了下去,拾起书翻到了几页,垂着脑袋重新放到了叶稍的面前。
“一百零八页,第三段了…”
叶稍右手抚上书本,不知是不是因为楚淮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弄得眼角不受控制地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了红霞,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车祸的时候你穿着白色的大褂…”楚淮这一席话又让叶稍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又要表达什么。
“这半年来,所有递过来给我的照片里…你都是穿着长袖或者大褂…”楚淮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就不会将袖子扎上去呢?”
叶稍眼神逐渐飘忽,他下意识地想要收起左手,可左手骨折受伤了,根本就固定得不能动。
“我走了的这半年里…你把你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手上有多少条伤疤了?是不是跟我手上的…差不多了啊…”
楚淮仰起头来,泪水划过他的脸颊,心脏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疼痛,扎得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我不该朝你发脾气的…你的一切痛苦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起你…”
楚淮将衬衣慢慢地解开,他只觉得燥热极了,他只是想要去证明一下自己,证明一下他至死不渝的真心…
“两年了…叶稍…”
楚淮将衬衣脱下狠狠地摔在地上,接下来的声音是最后绝望的崩溃,响彻了整个夜色。
“两年了,整整两年!!!”
楚淮赤.裸着上身,将身上一块又一块的伤痕疤块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空气中,有的痕迹还泛着血红,仿佛才止血了一般。斑驳的刀痕枪伤一点一点地布满着楚淮本来还算光滑无暇的身体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嗜血恐怖,像是一个满身是伤的怪物,低吼着它的不甘与悲愤。
叶稍都不用去看其他,单单地看着楚淮伤口淋漓的手臂都不禁右手皱起了书本的纸张。
那是他自己在发病时一刀一刀地割在楚淮身上的。有些已经结疤早就好了,有的却因为伤口太深而一直保留了下来,留下了一条一条的白痕,像是鱼鳞一样,丑陋得长在了楚淮的手臂上。
“身上还有很多伤是在这半年里来的,很多都差点要了我的命…你以为我不想跟你打电话吗?!你以为我可以忍受半年不见你吗?!”楚淮笑了起来,眼泪甚至流到了他的嘴里,“每当我想要放弃去死了算了的时候,都是你的存在让我不敢去死…”
“我的身后还有你,我不能倒下,即便九死一生我都要活下去保护好你。这半年里我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跟南启楚氏那些老东西们斗,我就只怕那些畜牲通过我找到你了,然后对你不利…”
叶稍的手越来越紧,苍白的脸上紧咬着嘴唇,“别说了…楚淮。”
“叶稍,我他妈的确混蛋,我以前对你不好我认了,你要报复我我也认了,我可以任你折磨,你一句话的事…”
“别说了…”
“但你现在这么吊着我又是什么意思,我的真心就真的那么让你厌恶,厌恶到你甚至可以委屈自己陪我逢场作戏这么久?”
撕拉一声,整页纸都被叶稍狠狠地拽了下来,揉成了一团,不能再小。叶稍垂着头踹着粗气,身体大幅度地颤动,时不时还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