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一会儿怎么啦!”李冬青说,“你一天天的,也太小气了。”
宁和尘:“……”
宁和尘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李冬青说完就心虚后悔了,不动声色地移到了枕头上,宁和尘倒是没再多说什么,李冬青这一天也过得辛苦,听伊稚邪说了那么久的大话,精神紧张,没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醒来,热就彻底退了下去。只是一睁眼,已经找不见宁和尘。
听说伊稚邪带兵出去了,李冬青自己把自己绑起来,松松地打了个结,觉得这俘虏当得其实很惬意。可是只有自己的时候,烦心事就又浮上心头。
听着北风呼呼,李冬青仰躺着,想到了:大风起兮云飞扬——
高皇帝,高皇帝,他忽又想到,高皇帝一生运气也太好了,除了白登之围,好像没吃过大亏。人就算有雄心大略,又能怎么样,若没有好运气,不是也白扯吗?若说起雄心,项羽又如何?力拔山兮气盖世!得民心,举民意,不是要比刘邦强上百倍?可是就连他想当皇帝,也没当上,难道是有能力就当得了的吗?
李冬青想:“我看高皇帝也未必想保佑我。”
他从来没有抱有这样的幻想,可是谁都要跟他提上这么一嘴,石头也要被念出一条缝来,李冬青想:“谁想当皇帝,就去当呗,非要来找我的麻烦。”
烦呐!
这一日,伊稚邪下午时来了。李冬青又正襟危坐,伊稚邪看他被绑手绑脚,大惊,亲自上前来给他松绑:“谁干的?”
李冬青要躲,没躲过,伊稚邪轻轻一拽,绳子开了。
俩人:“……”
伊稚邪看了眼那绳子,随手扔到一边,看着他笑了,颇有点深意。
“起来吧!”伊稚邪生硬地说,“我请你打猎。”
李冬青还有点尴尬,说道:“好罢。”
伊稚邪让下人送上兽皮和水,然后去外头等着了,李冬青出去的时候,却看见宁和尘也在账外,骑在马上。
伊稚邪站在马下,正在和他说什么,宁和尘弯下腰去听,看着又和谐无比,看不出有什么矛盾。
宁和尘往过看了一眼,见李冬青已经出来了,用眼神示意伊稚邪。伊稚邪笑着过来,拍了拍李冬青肩头,差点把大病初愈的李冬青拍背过气去,伊稚邪打量着他一身兽皮的匈奴儿扮相,说:“好!来吧。”
李冬青问道:“我的马呢?”
伊稚邪却不知道,宁和尘说:“找什么马?这匹不能骑吗?”
李冬青心想:“这能一样吗?”
说道:“那匹马跟了我多年,我可以不骑,但是想知道它在哪儿?”
“哦,”宁和尘无比自然地接上,“这你找楼烦王,你的马被骁骑将军给扣下了。”
李冬青这才反应过来,宁和尘也是够缺德,非当着伊稚邪的面说这话,这是又想要马又想徇私报仇。
果然,伊稚邪皱眉说:“怎么回事?”
楼烦王:“……”
楼烦王也很茫然,转头去问旁边骁骑将军:“你扣了汉人的马?”
骁骑将军说:“扣了。”
“还给他啊!”楼烦王怒道,“你愣着等我上菜吗?”
骁骑将军这才赶紧叫人去找,找马找了半天,这马被扣下了之后,就成了公有的东西,但是士兵上了马背都骑不了,这马总是尥蹶子,就被抽了几鞭子,还饿着两天,本来驯马也都是这样的,可上头忽然要这匹马……
骁骑将军把草料凑到千机的面前,恳求道:“吃啊!吃吧!求求你!”
千机一口不动,前蹄在地上磨了一磨,头耷拉下去,已是非常虚弱的样子。
骁骑将军要绝望了,掰着它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