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似是肥了些许。就在陈晨把酒
杯推过来的一刹那,我猛然发现他左手腕上有两道暗红色的疤痕——「丫」字开
口又河流般地交汇到了一起。搞不好为什么,我眼皮不受控制地就跳了一下。
白兰地我喝过,在小舅那儿、在大学城饭店、在平海的那些平价酒店里。但
轩尼诗XO还是在范家祖宅聚会上纯饮过一次陈年珍藏,入口甜、酸,后来有点苦,
接下来就是辣。黏糊糊地在喉咙里裹上一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醇厚吧。学着他
俩的方法加冰尝了尝,也没品出什么好来。当然,我得承认,并不比青岛差。而
此时陈瑶扭过脸来:「给你挑了好几首歌儿,一会儿好好唱。」
陈瑶很喜欢迪伦的《手鼓先生》,于是我只好唱《手鼓先生》。喝点小酒,
感觉刚好,可以说相当自我陶醉。一曲即将结束时,不经意地一瞥,我发现陈晨
打身后的一个巨型乌龟壳里走了出来。说实话,之前我一直以为是装饰,没想到
竟然别有洞天。他背心松垮垮地耷拉着,挨沙发坐下就闷了一口酒。
大胸女说:「陈晨你有啥拿手的,我给你点。」
「你们唱吧,」他又闷一口,犹豫了下:「你看着点呗。」
在陈瑶唱王菲时,这厮再次进入了乌龟壳。这真是一种令人惊讶的设计,你
以为是装饰,其实是个厕所或者其他的什么。当然,厕所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老
乡有尿频的毛病。等陈晨再出来(他已进进出出好几次也说不定),我已经续上
了两次酒。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越喝越有味道。我甚至主动跟东家碰了一杯。
他抿了口冰水,一饮而尽,只是脸上那星星点点的汗珠令人不知说点什么好。李
俊奇唱完《假行僧》——冯巩般嘹亮,璀璨的驴鸣,陈晨又起身向乌龟壳走去。
实在忍无可忍,我只好问问前者乌龟壳背后是个啥。
「衣帽间?谁知道,靠啊。」李俊奇续上酒,又开始猛吹崔健。这逼中毒太
深,除非开颅取脑怕已无可挽救。
一曲《TomWaits》后,在膀胱的逼迫下,在李俊奇的指点和我的直觉探索
下,鄙人成功地摸到卫生间并打开了门。如你所料,那是另一个巨型乌龟壳,如
果非要说是一口锅,我也不会有太大意见。锅里却精致得令人惊讶,洗面池、淋
浴、造型奇特的马桶,浴巾、睡袍,连洗漱用品都是爱马仕的——如果它真的生
产这类东西的话。马桶正上方裱着一幅梵高的《星空》,淡蓝和浅黄色漩涡直晕
人眼。这恐怕就别有用心了。正常人在排泄时实在不应该思考太过扭曲的东西,
包括一些视觉上的形而上引导。出于健康考虑,印象派哪怕用来擦屁股,也不该
糊在厕所的墙上,我是这样认为的。
如你所见,这泡尿太过漫长,以至于我的思绪有点天马行空。当尿们开始沿
着马眼无力地往下滴落时,我突然就听到一种摩擦声。或者说撞击声更为恰当,
比如桌腿不够平整,再比如桌沿蹭在墙上。一瞬间我意识到声响来自隔壁,也就
是「谁知道」的「衣帽间」。
甩完尿液后,神使鬼差地,我隔着马桶把耳朵贴到了墙上。原本我只想试着
凑过去而已,可它自己就死死贴了上去,很凉,很爽。真的有撞击声,而且响亮
了许多。几乎电光石火间,一幅交媾图就打我脑海里蹦了出来。但我还是觉得过
于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