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姥爷的人脉在——上次去教育厅备案母亲就顺带着见了两个平阳本地的腕
儿,意向还说得过去。那些个艺术老师可就让人头疼了。但凡有点资历的,肯定
不会来,这全招成年轻人吧,也说不过去。上周母亲就说要来平阳一趟,到师大
联络联络,找找熟人摸摸底。无奈「事儿太多,得往后推推了」。
世事艰难啊,我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你管好自个儿就行了,」母亲忠告:「好好复习好好考试,今年要拿不住
奖学金啊,看咋跟你爸交代。」
必须承认,奖学金这事还真不好说。本学期专业课拢共开了十二门,需要考
试的就有九门,快他妈赶上初、高中了。毫无办法,教学评估的福利需要安安静
静地享受。这一连两周都在划重点,剩下的也就是上上自习,修为还是要看个人
嘛。显而易见,等着我们的是一段艰苦卓绝的岁月。大学生活如果有什么事关学
习的精华,全都浓缩在这儿了——阶梯教室座无虚席便是一例。半个月前房地产
课就换了个新老师,说是李老师生病,劳她代课。
真应了杨刚所言,我们再没见过小李,起码迄今为止尚未有任何一例目睹到
小李的相关报告。李老师不是人间蒸发,就是拍屁股走人了。贺老师依旧堂堂正
正,指点起江山来大伙儿都得俯首贴耳,谁让民商两大件是必修中的必修课呢。
值得一提的是,周四晚上老贺拉我们在她办公室开了个会。
「我们」有点不确切,应该说是老贺的研究生和我,咱也就被逼无奈打打酱
油。根据会议精神,《土地价格的法律分析》是个大型课题,涉及私法、产权和
政府管制的方方面面,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立足平阳本地实践,以案例为材料,
分析私法和公法在产权不明晰的情况下对土地交易的影响。关于我,老贺说是个
本科生,「在物权法方面有点思考」。这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当然,无关紧要,
根本没人关心。这个会的唯一亮点,我认为是,该项目「开题太晚」,「经费也
刚下来」,「材料搜集可以在考试后进行,相关讨论研究就要等到下学期了」。
其实我很好奇李阙如如何看待老贺的新对象,毕竟后者在姓上都不过关。奇
怪的是,那张散发着郁金香味儿的名片我竟没丢掉,而是插到了床头的书架上。
上周六比赛后,在通往烧烤摊的途中,我有幸撞见了老贺和梁致远。前者衬
衣白裙,像只飞蛾;后者斑点polo白色长裤,宛若瓢虫。残阳在西边天空还留条
尾巴,夜风微醺,蛙叫虫鸣,两人走出家门,妄图在游人接踵的西湖畔打打野食。
这么说有点夸张,他们只是走在西侧甬道上,目的地是不是西湖我还真不清楚,
至于是不是打野食更是与我无关。梁致远看到我,便和我打招呼。假装没瞅见老
贺的呆逼们也不得不停下来问候师长。当然,这声问候还是颇有收获的,毕竟老
贺红脸微笑的样子可不多见。
梁致远问我们干啥去。我说吃饭。他说现在还没吃饭啊。我说是的。他扶扶
眼镜,似是还想说点什么,我们已大步流星地跟他们说了拜拜。其实我倒真想听
听他能说点什么。
一路上,乃至贯穿整个饭局的,除了女人、篮球,就是这对新人了。大家都
夸师太思想开明,不愧是教育界的典范。梁致远么,呆逼们质问:「他跟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