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没了音——起码在嗡嗡声中听不见了。她穿着粉色睡农,香喷喷的,暖风把这种香喷喷无限放大后,吹到了我的脸上。「我爸呢?」我靠近母亲,夺过吹风机:「还没回来?」「完了,完了!」她挣扎了一下,很快抻着脑袋侧过身去。我吸了吸鼻了。不知是酒精还是嗡嗡声让我的脑子有点发麻。「你爸啊,小礼庄呗,说一会儿回来!」吹风机的轰鸣中,她声音很大,叹气声也很大:「正打麻将!」我轻轻「哦」了一下,也不知道「哦」给谁听。那头青丝在我的手中滑过,感觉很奇怪,所以我说:「头发长了」「那可不是长了,还能越长越短,你不习惯了么」母亲笑了笑,很快抬起头:「换小档啊,啧,我自个儿来得了!」我也有样学样地「啧」了一声,很快换成了小档。「凉风!」我又换成了凉风。这次没「啧」,而是打了个酒嗝。「没喝酒是吧?」我笑了笑。「弄完赶快洗个澡,臭死人!」「我咋闻不到?」母亲没理我,而是转身撑住了电视柜。我也顺势一pi股坐到了电视机旁,这下舒服多了。「啥时候走?」「明天啊,又不是不知道」「说得跟你妈撵你一样」她侧过脸来笑了笑。「那就不走了,明天星期四,星期天再走」「行了你,还知道自己姓啥不?」她白我一眼,又轻轻来了一肘。我肯定笑得很夸张,捏着那头青丝高高扬起,手滑滑地,我感到嗓子眼里直发痒。就这一瞬间,不争气的肠胃却一阵翻涌,毫无办法,扔下吹风机,我直奔卫生间而去。没一会儿,母亲敲敲半掩着的门,问好点了没。我觉得整个身体都消融在了食道里,软得像根面条,却啥也没能吐出来。母亲进来抱住我,给我拍背:「让你喝喝喝!」她几乎咬牙切齿。法。打水,洗手,垒灶,起火,等吃卜烧烤,已近午夜。还好,酒肉、星斗、和煦的风以及远近难辨的狼叫是最好的犒劳。有人说不远处几米见方的山涧就是平河,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能开玩笑,起码说明之前的紧张慌乱在篝火和肉香前正渐渐消散。陈瑶难得小鸟依人,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来对这行程她老还算满意。这趟王伟超还真带了把气枪,路上放了两枪,结果屁也没打着,往火边一坐,他又忍不住拿出来把玩。于是围绕着枪械,呆逼们就瞎吹了一通。某逼说他有个老表,邓村的,家里起码有两三把枪,92了、95了都有,他亲眼见过,还差点摸了摸。王伟超说:「你老表谁啊,陈建军?」大家都笑了起来,我搂着陈瑶,没吭声。「住邓村的都是牛人啊,有个把枪也不稀奇,」另一个呆逼说:「不过你老表——不会是邓村看门儿的吧!」又是一阵大笑,在山谷间跌来荡去就变成了鬼哭狼嚎。一种失重感突然袭来,彷佛被谁挠着脚掌,我心里一阵麻痒。第二天上午草草烤了顿肉,我们就打道回府了,虽然按王伟超的计划要玩个三四天。打败我们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蚂蟥。从那个下午陈瑶第一个在胳膊上发现一条,到晚上烤肉时每个人身上陆续揪出三四条,再到一早醒来帐篷上黑压压的一片,说不瘆人有点勉强。不幸中的万幸是,王伟超的新女友并没有因此真的疯掉。到服务站已是下午两点,一碗泡面没吃完,陈瑶就说家里有事,她得回去。我问咋了,她说来了亲戚什么的,我便不再多问。王伟超开着个松花江,把众呆逼沿途撂下,就载着我和陈瑶到家收拾东西。奶奶肯定依依不舍啊,但也没办法,哪有拦着不让人走的道理。陈瑶问用不用给母亲说下,想了想我说算了吧,先走再说。怎么想的,我也说不好。王伟超本来要留陈瑶吃个饭,但她说真的急,我只能笑笑说下次下次。送走陈瑶,我们跑钢厂澡堂泡了个澡。空无一人的洗浴大厅里,王伟超说:「可以啊,你个逼真是好福气!」我琢磨着嘚瑟两句,却在一片温暖的湿润中昏昏睡去。难说过了多久,一巴掌给我拍得差点蹦起来,王伟超笑笑说:「不比邴婕差」晚上哥几个喝了点,打了半宿牌,有人嚷嚷着上哪哪打球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