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远远就听到父母房间的脚步声,门缝和窗帘间也溢出几抹粉红光线。
不到客厅台阶,母亲就开门走了出来。
两人俱是一愣。
母亲甚至拍拍胸口说:「大晚上的,你也不带个响,吓人一跳!」
她穿着身粉红棉睡衣,通体清香。
我想说点什么,结果只是在擦肩而过时「嗯」
了一声。
酒劲儿似乎下去了,但那种眩晕感却奇怪地保留下来。
我不由单手操兜,挠了挠头,然后——回头瞄了一眼。
不料,母亲压根站着没动。
她双臂抱胸,说:「还玩呢。」
只觉面门一热,我又是下意识地一声「嗯」,与此同时拧开了房门。
「早点儿睡,也不看看几点了,啥坏习惯一天。」
等我关上门,客厅才响起脚步声,母亲又补充一句:「嗯嗯嗯,嗯个屁嗯。」
母亲应该去了趟卫生间,有个四五分钟才回了房。
我不知道父亲能否如愿,但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总有些烦躁莫名。
雪非但不见小,反而猛了几分,在茫茫黑夜中铺天盖地,瞅着怪吓人的。
等周遭安静下来,我才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只好猛抽几口烟后,仰头闷光了杯子里的凉牛奶。
真的很凉,像刀片在剥离食道粘膜。
毫无办法,我在屋里兜了几圈儿,最后还是走出房间。
除了呼吸灯,整个世界乌漆麻黑。
在卫生间拉下裤子时,我才发现老二坚硬如铁。
如厕归来,在父母房门口呆立好半晌,零点出头,盛夏般炎热。
大早醒来,直奔卫生间,然后是厨房。
饮牛般灌了一大缸纯净水。
看看表,十点出头。
早上母亲难得地没有敲门,当然,或许敲了,我没能听见。
奶奶打屋里出来,夸我真能睡,又问想吃点啥。
其实我啥也不想吃,但往餐桌旁一坐,还是不知不觉地干掉了一大碗热粥。
红薯玉米稀饭——母亲的老一套,再不就是鸡蛋疙瘩汤、南瓜小米粥,没了。
每次都做多,她说我回来连做几个人的饭都搞不清了。
当然,父亲这个异类也难脱其咎,逢年过节大清早的家里就他一个人吃饺子,自己还不会包。
一夜之间,大雪铺天盖地。
那些毛茸茸的玩意儿老让我禁不住一阵恍惚。
或许昨晚上酒是真喝多了。
刚洗完脸,王伟超就打电话来喊我钓鱼。
我问去哪儿,他说平河上啊。
我当然没去,我说哪他妈有鱼啊。
事实上,哪怕平河一度只有我的双人床宽,哪怕它泛出的毒液足以令失足落水的十 八岁少女患皮肤癌死去,鱼——多少还是有的。
一跌腊月,迈过五道闸,十二里长堤下凿冰钓鱼的人就没断过,小舅便是其中之一,哪怕他自己家里就有鱼塘。
记得在世纪末时还能炸鱼,嘭地一声,整个大地都咔嚓作响,现在管得严了,这种风险指数爆棚的玩法近乎绝迹。
小时候母亲最提防我的无非两点,夏天游泳,冬天熘冰。
二刚死后,她甚至恨不得弄条链子把我给拴起来。
几十个国风小样听下来,己然十点过半。
母亲来电话说昨天给奶奶拿药了,放在哪哪哪,让我嘱咐她老中午记着吃。
怕到时忘了,当下我就奔出去,把药拿了出来。
奶奶在客厅看电视,问我老钻屋里干啥,别捂霉了。
我说,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