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睡着了,一如既往,头发花白,但气色不错,发福的脸蛋在紧绷中吞光焕发。
这光泽,与干枯的头发、与周遭的气味形成一种巨大反差。
然而毫无办法,冬天就是这样,要么忍受寒冷,要么就得尝尝生活、甚至生命的味道。
「睡着了吧?」
母亲脱去羽绒服,露出纤细腰身。
我点点头,然后不受控制地说:「屋里闷。」
母亲扭身进了主卧,也不知听到没。
父亲还是坐在沙发上,左首茶几上立着个保温杯,正冒热气。
于是我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但他决计不会跟我谈一谈,我自然也不会「问你爸去」。
没有原因,这就是事实,铁一样的事实。
然而还是无法想象,我们父子身上会发生一个类似余华小说里的故事。
匪夷所思的噩梦。
如果蒋婶是一个噩梦,或许牛秀琴也算一个。
这么说曾经的「救命恩人」
好像确实不应该,但我觉得她不如改名牛皮糖得了,拧巴、黏煳,咋甩都甩不掉。
特别是她那笑,老让我想起影视剧里某些不怀好意的奸诈女特务来。
在焦头烂额和忐忑不安中我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直到2005年元月二号上午的一个电话,她盛情邀请我前去吃火锅。
百般犹豫,我终究还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