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都压到了肩上,很夸张。
到平阳时已近四点,胖妇女直接把我送到了校门口。
她说她闺女就在平阳医学院,「咱这又老乡又亲戚的,可得多联络联络」。
我当然点头如捣蒜。
一下车,我就给老贺打了个电话,把母亲嘱托的平海特产送了去。
所谓平海特产,其实是张岭产的一种野生茶叶,至于咋个独特法,我可就说不好了。
事实上长这么大,张岭于我永远是记忆那片一望无际的桑林。
碧绿的桑叶,养多少蚕也吃不完,而紫红的桑葚,绝对会吃得你拉稀而亡。
这就叫孤陋寡闻吧。
理所当然,老贺高兴得合不拢嘴。
「你妈啊你妈。」
她说。
如你所见,这是半句话,但贺芳确确实实就吐了这么半句。
等了半天不见下半句,我只好起身告辞。
老贺总算开口了,她扶扶眼镜说:「这样,周末要没事儿到家里吃个便饭,咋样?」
她用命令的口吻说了个疑问句,好像不如此便不足以表达她邀请的诚挚。
老天在上。
四级考试还算顺利,简单说就是该填的空我都给填了去,至于能不能过那就非人力所及也。
陈瑶当然、必然、决然没问题,所以在排练房的一下午她都难免趾高气扬。
小人得志啊。
当天晚上,确切说是五点半左右,我便动身前往老贺家而去。
同上次一样,李阙如在褛下候着,他不耐烦地吸着一支烟,大老远就冲我招手。
平阳凛冽的北风手法娴熟地抚起那头飘逸的鸡巴毛,他不由缩了缩脖子,于是不耐烦便在这个冬日傍晚变得生动起来。
上楼时,李阙如质问我是不是爬过来的。
当然不是,我只能如实回答。
李阙如很失望,他近乎羞愤地说:「妈个屄的,冻死我了!」
我平和地表示我又不是不认识他家,「实际上闭着眼我也能摸到」。
李阙如「靠」
了一声,半晌——拐过一截楼梯,又「啊」
地喊亮了声控灯后——才说:「还不是我妈,真鸡巴事儿多。」
或许他说得对,我真想点头表示赞同。
但事实上,我当然只能转移话题。
我说:「这周末你也没个活动?」
李阙如的反应想必诸位也能猜到,他先是「靠」
一了声,接着甩了甩鸡巴毛,继而——他捣我一拳,开始列举有多少香艳刺激的活动在等着他。
他甚至提 到某位三流女星的名字,说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来一炮。
至于是不是重名,我可就说不好了。
我只是问他有这等好事为啥不去。
这时我俩已经站在玄关口了,老贺打厨房走了出来,李阙如说:「再好的事儿干多了也嫌烦啊。」
这么说着,他像个美国人那样耸了耸肩——不,加拿大人。
老贺一身大红色的睡衣睡裤,看来今天是没参加啥学术会议,她招呼我坐下后就回厨房忙活了。
接待客人的工作自然留给了李阙如。
李阙如点上了烟,我也只好点上了烟。
紧接着,他又倒上了酒,略一犹豫,我觉得再喝点也没啥不好。
于是我俩边抽烟,边喝酒。
话却不多——老实说,面对那头华丽的鸡巴毛,我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先是英语四六级,再是留学生活,后来就谈到了陈晨,还有陈晨的车。
当然,是李阙如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