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损毁房屋,伤一十二人,另有二人下落未明……」
顿了一顿,禀报的弟子继续道:
「现已……将它擒下,管束在后山。按过往律例,应以凶兽论处,其罪当……诛……」
此番陈告,引得诸人议论纷纷。
「冰龙一族数百年来一直为觉天门助力,任劳任怨,并无过错。若因此事处置小冰龙,如何向它亲族交代?」
「若因此徇私偏袒,又如何向乡民交代?」
「话非如此。」季沧澜慢悠悠道,「四极本为荒袤之地,若非我觉天门镇守此地,外驱凶兽,内攘妖邪,护得一方净土,又焉有他人乐居之理?」
一人道:「我等修法者以秉持正道为己任,如何能有挟功自重之心?」
又有年轻者道:「小冰龙并非愚钝之兽,此事单凭乡民一面之词,怎知不是乡里顽童劣徒挑衅在先,惹出事来?」
「师父平日最怜有情众生,必不忍心见它遭罪,只要去求师父……」
「胡闹!」胜云霄喝道:「此事当务之急是救助伤者、补偿乡民损失。至于小冰龙,擅离结界、为非作乱是实,念其初犯,暂且囚于后山,禁闭思过,待查明事由再行论处。」
见他一扫优柔,态度果决,众人齐齐噤口,堂内一时鸦雀无声。
胜云霄停顿片刻,却对季沧澜道:「多日不见,季师弟的伤势可好些了?」
季沧澜下意识手抚前胸,谦恭应道:「劳烦师兄挂念,师弟这点小伤并无大碍,再过些时日必当复原如初。」
胜云霄若有所思,望向大堂一侧。
善法慈端坐在旁,垂目聆听,始终不置一词。
事毕,善法慈健步踏出门外。季沧澜紧随其后,待离了众人视线,方才一扫萎靡之态,恢复到东方无极本色。
「师侄回头必当督促二位贤兄谨言慎行,请师伯放心。」
善法慈脚步不停,随口应道:「无妨。只不在门内兴风作浪,便随他去,天塌下来,有你们好师兄顶着。」
东方无极这才如释重负,快步跟上,又道:「往年在门中,最看不惯这帮人惺惺作态,分明肚里也装着私情,对外却偏摆出冠冕堂皇之貌、做些违背人欲之事。」
善法慈道:「这冠冕之风,名为道义,实为迂腐。凡修行之道,所求无非至人至法,不去钻研法理,整日里揽镜自照,只瞧那形端不端、影正不正,纠缠细枝末节、条条框框,正是凡俗之心未泯、执于外念却不自知。」
「师伯英明。我看胜云霄便是庸常迂弱之辈,拘泥世俗陋见,并无执掌一门之才。这掌门之位,还是非师伯莫属。」
「要来作甚?」
善法慈答得干脆,东方无极一愣,又听他道:
「若得叩开真法之门,莫说小小一个觉天门,就是天下,也尽在掌握之中。」
东方无极赶忙点头,口中连连称是,不觉随善法慈行至一处峭壁偏隅,见他挥挥衣袖,解开暗阵,不禁诧异道:
「师伯,这是……」
※
「此宝名为玉壶冰,乃是稀世的房中秘珍。」
方士模样的汉子面向主座,侃侃而谈。
主座无人,虚置冠履,雕花靠背上挂一件暗蓝镶银边的儒衫,外罩雾绡,佩蓝田玉,做工极奢。
「入冬后,取上品仙酿,辅以龙脑、仙茅、甘露、青木香等料,和灵丹数枚,调制均匀,灌入寒玉壶,埋地下三尺,过三载,待到大雪日取出,击碎玉壶,得壶冰一枚,大小如鸽卵,置青石匣中,藏于冰室,使隔绝外气,可经年不融。取用时,以指推入受御者丹穴,令过谷实,以人体内媚温而融之,去其寒性,释其精华,此时再行采战之法,妙处不言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