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蹭来蹭去,嘴里嘟囔着难受。

    “童童,”那人来摸我的脸试图让我安静下来,安抚着,“乖乖睡觉,马上就好了。”

    他的声音真温柔,动作也是。让我无端想起初中的时候,也是我发烧,因为父母都在上夜班没在家,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家里四处翻找退烧药,后半夜难受地撑不住不得不下楼打车去了医院的事。

    事后被父母拿出来跟同事炫耀,被夸懂事独立。那时并不觉得高兴,反而对大人表现出来的那种欣慰神色感到愤怒。因为比起这种毫无意义的夸奖,我更想要他们那时能陪在我身边。

    我抓着他的手,把它枕在我脸下压着不准动,可怜巴巴祈求,“别走,陪着我。”

    “我先去洗个澡。”他试图抽出手。

    我立刻两只手紧紧抱住,不让他离开半步。

    他叹口气,没多久,身边的床往下陷了一下,我立刻扑上去,用力地抱住,贴着他的身子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还很奇怪,脑袋还是有点痛,浑身骨头发酸,从床上坐起来都觉得骨头散架似的哪哪都不自在。下意识往旁边看,没看见第二人。

    昨晚模糊的记忆涌上来,隐约记得有人喂我吃药,还一直抱着我。努力想记起那个人会是谁,若有所思进到洗漱间刷牙,刷着刷着猛的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竟是我在家时经常穿的那一套,再低头仔细看了眼洗手台上的水杯,这不是我家里的那个吗?!

    所以,是钟野回来了?我快速洗漱完,光着脚飞快走到客厅,这才发现茶几那里放着几个箱子,有一个认出是我的,已经打开了摊在地板上,里面的东西被翻的烂七八糟。我最先没去看自己的那个,而是打开了旁边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行李箱,那里面熟悉的衣裤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钟野昨晚有回来过。

    所以昨晚照顾我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我颓废的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也顾不上嫌弃它了,只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迟钝的可以,现在除了钟野知道我在这里外还有谁呢,也只有他有钥匙能开门进来啊,还有什么好猜的。

    也许我潜意识里早就知道是他,只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罢了,接受现在除了他以外,没谁会知道或关心我死活的事实。一旦承认了,我怕以后即使有机会,我都没勇气再离开他。

    以后!那会是多久以后呢?我不明白钟野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将我束缚在他身边做他的狗,在连我自己都承认自己不是一条好狗的情况下。

    难道是因为我的主动离开和反抗激起了他强烈的胜负欲?!我曾那么喜欢过他,将他奉为神明般的崇拜和仰慕,突然某一天和他反目,对着他说恶心,厌恶,也许这样巨大的反差对于一直顺风顺水的他来说是一种很大的冲击?

    我躺在沙发上,反思我和他决裂后的每一次争吵,后知后觉自己先前的那些反抗和挣扎其实是适得其反,它们注定不会成功,反而将我一点点推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或许我该换一种方式,一种不那么直接的,正面和他冲突的方式。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想法,虽然我和他的关系算不得分手,也不想和他再有交集,但就我目前的状况来说,如果我俩真的能转变成朋友,那将是最好的结果。

    该怎样才能和钟野做朋友呢?我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这问题对于我来说并不容易,不然我也不会长这么大身边一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要和钟野做朋友,更是难上加难。

    我怕他,我不会说话,我们的差距太大了,他脾气很差,更要命的是,我们现在的关系很糟糕。我在心里一条条罗列我们很难做成朋友的理由,但既然已经找到了通往自由的出口,我就不会允许自己因为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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