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莫名感到内心平静和安心,躺下没多久就陷入睡眠。
半夜的时候被一阵粗暴的踹门声惊醒,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学校宿舍,又有看不惯我的人想冲进来打我,吓得猛的从床上跳下,跑到门边去摸扫帚防身的时候没摸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家里。
“你别踢了,儿子都睡觉了,别把他吵醒了。”是母亲的声音。
“我扶你去卧室吧,喝了这么多酒,今晚就先别洗澡了。”
“你放开我,我打死这不要脸的,还敢回来。”扯着嗓子喊,生怕吵不醒里面睡觉的人似的。
“你小声点啊,哎呀。他已经知道错了,会好好改的,你要给他机会啊。”母亲小声的劝哄。
我隔着门听着,心中的恐惧才消下去,身子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踹门的声音停下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有人重重靠在了门上,紧接着,父亲的声音又传过来,“你放屁,他会改,他会改就不会撅着个屁股……”
“我的脸,真是被他丢尽了。我的那些工友,他们都在背后合着伙笑我啊。我简直,我简直……”
压抑不住的哭声传过来,断断续续的,带着浓重的喘气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哭,说实话,当下带给我的触动很大,那一瞬我不再计较他给过我的那些伤害,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竟将他逼成这样,想开门出去跪在他面前向他道歉。
“嘭”,我的手刚握上门把手,房门突然被重重锤了一拳,那股让我难过的哭声停下了,转而是他歇斯底里的愤怒。
“我恨不得他去死,你带他回来干什么?我童家没他这样的,孽子……”
“当初就不该要他,生下来干什么,你别碰我,给我滚开,就是你惯坏的,养出这么个怪胎……”
那些难听的话,伴随着持续不断的锤门声一个字一个字钻入我耳朵,我心头升起的那股罪恶感渐渐消退,坐回床头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他对着门发泄了一通,估计还不解气,又回到客厅里大闹了一场,直到凌晨两三点的样子,外面才逐渐回复安静。
我开门走出去,看见客厅里亮着一盏台灯,母亲正弯腰拿扫把清理地面。
“童童,你怎么醒了?”她见我要过来,又轻声制止,“你别过来了,地上有玻璃渣子,妈还没清理干净。”
我没听她的劝,走过去抢过她手上的扫帚,低头扫起来。
“妈,你去睡吧,这么晚了。”
“没事,儿子,让妈来做吧,你快回去睡觉。”她作势要来抢扫帚。
我躲过她,为了让她放弃,故意凶巴巴道,“你们吵死了,我能睡得着吗。你别管我了,睡觉去吧。”
“你都听到了?”她站在那里,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闷声不坑地将地板上散落的各种碎片扫到一处倒进垃圾桶里。
“你爸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还在劝我。
见我一直不回她,终于自己回了卧室。
我放完扫帚回来,站在略显空旷的客厅,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家才不是我初中作文课时被老师引用无数次的“避风的港湾”,它只是我从学校霸凌逃出来后跳入的另一个人间炼狱而已。
而我再无退路。
不知在我不在家的那段日子,母亲是怎么一天天扛过来的,童力民(我父亲)变得愈发不可理喻和暴躁。白天他出去上工没在家还好,我可以待在自己的卧室里静心复习,可是一到了晚上,家里便不得安宁。没喝酒的话还好,只要我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和他碰面,就只要忍受他时不时在客厅里骂几句难听的话。最害怕的,还是他喝完酒回来,客厅里的东西已被他砸地所剩无几,到最后,竟连唯一的电视也没有幸免于难,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