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施泽把施明舒放回床上,用薄被妥帖地盖好,命令自己不能继续哭了。之后有大把的时间让他反省自己为何在这十七年的时间里没有一天察觉到父亲身体的异样,而今天不行,今天施明舒病了,很难受,他得先去照顾他,就像父亲这十多年来对他所做的那样,让他安心地睡去,让他赶快好起来。

    但是施明舒的睡眠太浅了,十几年来独自照顾孩子的经验让他无法真正进入深度睡眠,只要身边的儿子发出一点不正常的声音,他就能立刻察觉到,就算头还在因为高烧而剧烈地疼着,他也强迫自己又睁开眼睛,努力看看儿子怎么了。

    入目就是施泽一张哭得凌乱的脸,少年的脸憋得通红,借着灯光的照可以看见几道未干的泪痕,眼眶里还含着一包泪水,男孩正倔强地想要靠快速眨眼把泪意进身体,却在对上他的眼神的那一刻忍不住大哭起来。

    “呜……爸爸,怎么……醒了,还、难受吗?”

    他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一边断断续续地问话,夹在不成词句的话语里几声凄惨至极的哀鸣,好像失去保护惊慌失措的小兽。

    施明舒的心好像被人攥住大力地揉捏挤压,又担心又害怕,单手撑着床铺就把自己撑坐起来,怕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儿子,又实在着急知道他这么难过的原因,只好用力地嗽着喉咙,咽下一口唾沫勉强润了润像在被无数把小针尖扎穿的嗓子,迫切地挤出一句安慰:“小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着急,告诉爸爸给你解决好不好?”

    施泽哭得喘不过气,只一味地摇头,手遮在脸上不让父亲看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

    生病时也镇定沉稳的施明舒终于还是在哭成一张花猫脸的儿子面前乱了阵脚。他用自己发热的手揽过儿子的肩,把他藏进自己并不宽阔的怀抱里,手先是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沾了沾施泽脸上的泪渍,又一路顺到他身后缓慢地拍抚着少年肌肉紧实却一片僵硬的背,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手下绷得像块木板一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耳边压抑的吸气声也渐渐平息,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捏了捏儿子因为哭泣而变得鲜红的耳垂,尽量控制着让自己沙哑失真的嗓音听起来温柔一些,再次问此时看起来脆弱得像个小瓷娃娃的儿子:“小泽?宝宝,到底怎么了?跟爸爸说,别憋着难过了。”

    施泽眼神追着父亲的嘴唇,再缓缓地把目光投到对方那双疲惫却带着担忧的双眼,哑着嗓子说“没事。”却把身体蜷成一个小球塞进父亲的怀里,想借着父亲的误会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却又突然想到那道可怜的疤痕,又不敢往父亲的身上贴了,只好虚虚地凑近。

    做父亲的最看不得儿子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疼得要命,却又无从得知是谁把自己的宝贝折腾成了这样,只能用力把施泽扣进自己怀里,两条纤细的手臂交叉环过儿子的背,像条坚不可摧的锁链把他禁锢在自己身体里。

    施泽顺从地贴过来,与自己的生身之人肌肤相贴,就像十七年前那九个月里的日日夜夜。

    他们原来是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同样的营养流淌在他们的身体里,呼吸着同一口空气,他们曾经不分彼此。

    施泽深深吸进一口父亲身上浅浅的香气,窝在父亲臂弯间听他的心跳,嘴唇不经意间擦过施明舒的胸口,施明舒此时没穿着上衣,瞬间被激起一阵怪异的酥痒。

    施泽让父亲赶快躺回被窝里去,否则受了凉发烧更容易反复,施明舒只是把被子提上来盖住自己和儿子的身体,就静静地等待儿子的坦白。

    良久,还在发烧的施明舒就要撑不住昏睡过去的时候,施泽终于低声问了一句:“爸爸,你生我的时候……疼不疼?”

    施明舒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耳边不间断的嗡鸣扰乱着儿子的话音,他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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