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到才捆在温延身上的绳子,用牙笨拙地解开那个扣子。
束缚没了,温延动了动手腕,他没比谢少艾的状态强多少,但好在身上的伤口能愈合,只是断了的肋骨似乎插进了肺,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痛,温延缓慢而仔细地看了看谢少艾身上的枪伤,终于出了声,“他们总问我是不是温少校。”
“我确实不是温少校。”温延说,“因公牺牲,连升两级,得叫我温上校。”
谢少艾只笑。陈清河惜命,这别墅的落地窗用的材质是防弹玻璃,更别提四处都有人守着,陈清河雇的这些人,多数是佣兵出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刀尖儿舔血磨出的本事,不好对付。
他看着温延的脸,而后艰难地抬起手臂,将靠墙坐着的男人揽到自己怀里,谢少艾动了动,他想半跪着直起身,但小腿被打穿,膝盖用不上力。
虚虚落在温延肩上的手往上撑着墙,谢少艾将全身的重量都覆了过去,终于将温延完整地盖住了。
谢少艾执着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温延也没有动。他听着彼此安稳的呼吸声,明白谢少艾是想用这幅身体帮他挡住太阳。
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谢少艾做了,温延就不舍得戳破他的肥皂泡。
天快亮了。
温延感觉到谢少艾亲昵地在他头发上蹭了蹭脸,他终于开了口,娓娓道来的语气十足耐听,“我以前,做的不够好。”
“我以为我就算不说,你也都会知道。”
“沟通出了问题,你没有安全感,我没有发现。我看不见你在难过……还认为你偷偷监视我是无理取闹,我生气,气你不信任我。那时候年级太轻,做错了很多事……但我真的没有跟那女孩上床。”
“……真的就为了看你哭。”
温延停顿片刻,偏过头,在谢少艾脸上蹭了蹭唇,“少艾,如果这次活下去的话,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谢少艾在他头顶轻轻地笑,“不用……”
失血过多,他脑袋无比沉重,说话也没什么力气,“温延……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