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楼梯扶手栏杆上,举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对我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吗?”卞茶晏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冷风的萧瑟。
白宥又想起了上海民宿里的晚上,他本就是十分被动的人,当初是卞茶晏硬要缠着他,在他软弱时趁虚而入,又一次次让他不得不让步妥协心软。但如果是卞茶晏本人要问白宥喜不喜欢,他必定说不出来。他的主动只限于那个抓着衣领的激烈的吻,他的勇气在黑暗中耗尽了,剩下的全是自我厌恶,充满了他的整个身体。
通话安静了很长时间。
“那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嘟、嘟、嘟……”
卞茶晏平静地说完了,电话挂断了,他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
这样也好,分开了也好。白宥抓着手机麻木地想着。他从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反正结局是注定的,过程的长短又有什么差别。这段时间他沉迷他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仅仅是体力劳动的工作,同时也故意放任自己消极地对待他跟卞茶晏之间的关系。
他明明知道卞茶晏如此喜欢他,可他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报这样珍贵的喜欢,甚至害怕地想要推开。
他怎么敢承认喜欢他?他要怎么相信自己呢?他只能确信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他只配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做着勉强糊口的工作,整日惶惶于活着本身这件事。零星的熟人,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他把自己封闭在内心的那一块地方,直到死亡降临在他身上让他解脱。无趣和绝望把白宥的脖子勒紧,已让他呼吸困难。他可以忍住不呼救,宁愿窒息他也不想再勒住卞茶晏。
未来对他来说是个非常奢侈的词语,但对卞茶晏来说唾手可得。卞茶晏的未来像日出,让人迫切的期望着阳光的到来。他有自己的圈子和好友,他本可以过得更开心。
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
白宥扶着栏杆站起身,然后上楼回家。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他躺在床上后眼前闭上,没一会就无意识地昏睡过去。
梦里又是那张熟悉到让白宥害怕的脸,柔软的嘴唇又亲遍他的全身。温柔到让人战栗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白宥我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