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却黑亮如洗,语气还有几分柔和:“放心吧。”
听到这句,莲之不由一愣,涧疏性子内敛深沉,情绪少有外露,连说话语气也常是淡然如水,这还是涧疏头回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呢。
如同苦尽甘来般,莲之不禁抿嘴偷笑。
连同与她交握的微凉手心,都变得炽热,如一把火烧到莲之心头,让她又羞又喜,倚在他有几分瘦弱的胸膛,颊上阵阵升温,她眨巴着眼,四下乱瞟,不敢与之对视。
脑中一时又忍不住想到昨日遇见那人,要改变涧疏的灵根,自己是真要与涧疏双修么?那她要如何开口?以涧疏的性子,若她真说了,不用想他也会拒绝,难道要她霸王硬上弓?思及此,莲之雪白的小脸上红晕渐浓,这也并非不可…
就在此刻,一道深沉威严的男声在莲之灵识响起:“之之。”
莲之一怔,忙从涧疏怀中退出,是观月!他正用传音之术在她灵识中对话:“速回天玄殿!”
天玄殿是清玄宗的主殿,一般无事无客是不会召她去那,看来是莫朗那个小儿告状了,敢打扰她的好事,莲之跺脚,下次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涧疏,父亲唤我,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便回!”
莲之松了手,捂住通红的小脸,匆匆几句,未敢看涧疏,更不等他点头,她便已经踏上莲花法器,在一片彩光中,消失不见。
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身影,涧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那柔软温暖的触感仿佛还在,令他一时怔然,眼里笑意渐渐消失,他抬头,莲清峰外的山峦叠雪,衬得他眸色俞发料峭、暗沉。
天玄殿
莲之风风火火赶到殿中,庄严大气的殿堂之上,站着一位玄衣道袍青年,青年生得丰神俊朗,身姿卓然,察觉到来人,青年微微侧身,声音低缓:“之之可又闯了什么祸?”
“父亲!”莲之扑进青年怀中,撒娇道:“是莫问的二弟子莫朗!他先动手欺负涧疏的,我气不过才——”
“之之,我教的规矩又忘了?”青年面色稍霁,淡淡睨她一眼,不怒自威。
莲之瞪了青年一眼,才跃下台,恭恭敬敬行礼道:“弟子见过观月宗主。”
观月这才不紧不慢地点点头:“气不过就扬言要毁了人灵根?”
“这不是没毁嘛!”莲之撇嘴,“我也就吓吓他!谁叫他敢欺负涧疏?”
“你若是出手了,只怕现在就不是站在这跟我说话了,莫问长老第一个找你拼命。”
莲之自知理亏,不再作言。
观月负手,见此叹息一声:“你护得了涧疏一时,你能护他一世吗?”
“我能!”
莲之忽得抬头,一双清眸亮如星辰,熠熠生辉。
“能?之之啊,你想的太简单了,你可知你对涧疏一味的好,是他能承受的吗?”
观月踱步:“莫朗为何会找涧疏的麻烦,你是真不知道吗?你是什么身份?你对涧疏的好,给他招来了多少人的记恨?之之,你生来聪慧,名高引谤,物极必反的道理,你岂会不知?”
直到此刻,莲之才真正懂了,那日涧疏欲言又止的“受之不起。”如他这般的人,自有傲骨,这样的拒绝隐忍而沉重,短短几字,便重如泰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明了这些,她越发觉得心中酸涩,像是被欺负、被瞧不起、被嘲讽的人,是她一样。
她又怎么不知!但那些人欺负涧疏,她难道只能忍着吗?莲之咬唇,嘴上不服输:“那又如何?谁敢记恨他,我就教训谁!若一次不管用,我便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之之!”观月摇首,言骇色厉道:“我醉心修行,这些年对你管教甚少,才让你养成不思进取,骄矜自大的性子。你天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