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会眨一下,瞳孔有些许的散大,眼白处分布着血丝,一副受到重创的模样。
若说成亲,她之前与苏尚书时,也结过一次了,此次作为皇太女,来应酬接待客人,做得比上次更加熟练,受到官员的一致夸奖,母皇也是暗中点头。
到了半夜,她喝得有些大了,醉眼迷蒙的回了府。
摇摇晃晃地进了寝室,月沾衣发现:殷公子并没有戴着盖头坐着等她,而是半躺在床上,看上去已经睡了。
她怜惜夫君辛劳了一天,并没有吵醒他,而是和衣躺在床上,沾枕头就沉入了梦乡。
她后来也想过,兴许是因了醉酒的关系,她忽略了很多不同寻常的细节。
月沾衣第二天是被小厮的尖叫声吵醒的。
她不悦地睁开眼睛,只见小厮抖抖索索指着她的枕边人,一脸惊恐:“正君他、他他他他他他……”
“……没呼吸了!”
“你说什么?!”皇太女声色俱厉,怫然不悦,她先是伸手探了探殷正君的呼吸,然后低头贴着他的胸膛,听了心跳。
“若是让本宫发现你在撒谎,即便是本宫往日宽容,今日也少不了你……”
真的没有。
小厮吓得面如土色,小脸上差点带出泪痕来。他缩头缩脑地,发现太女殿下怔然着,就试探性地提出了一句:“要不、奴才……去给您叫御医?”
月沾衣这才反应过来:“快去!”
殷无邪于洞房当夜服毒自尽了!
这条信息如长了腿一般、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到一个时辰,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知道的……
除了女皇也都知道了。
当朝宰相,殷平章殷大人,差不多是最晚一个得到消息的,十六卫中哪个敢拦?一见她匆匆忙忙地赶来了,都不自禁地侧身让出了位置。
见了儿子的遗容,殷宰相悲痛欲绝,大喊一声,当场猝倒,不省人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春风满面的女皇才得到消息,她的脸色猛然一沉:“殷无邪这是搞什么?!”
真是糟心哪。
太女府中,女皇乘坐着龙车凤撵,与殷贵君联袂齐至。她皱眉扫了一眼肃容的众人、猝倒的宰相和失魂的太女,刚要说些什么,就察觉到有人向她投来了仇恨的视线。
当她转头寻找这来源的时候,那人却早早地收回了目光,让她扑了个空。
她自心烦意乱,若不是太女说这相府好话,这殷家老狐狸早就该卷铺盖回家了。到了如今,人人自危,这殷无邪还敢玩自杀的戏码?
嫁入我皇家,是你的福气,谁人不以此为荣?
一个身材矮小的太医越众而出,在女皇耳边低语了几句。
婚前失身?
残花败柳的东西!嫁入我皇家,还敢不洁?
女皇气极反笑,他闹了这一出,就是在给皇室丑闻!
——这已经撩拨到了月寒钧的底线。
“沾衣,地上凉,大冷天的,就不要坐在台阶上了。”她面无表情,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蕴含着暴风雨来临的平静,“殷平章之女,不守夫道,与人通奸,羞愤而死,于昨夜自缢于梁上。尔等不必再追究了,下午起,按照弃夫规格入殡,不葬入我月朝皇陵。”
冷漠地说完,她挥袖离开太女府,上了凤撵,慕贵君乘了龙车,一齐赶回皇宫。
殊不知,躲在人群中,有一道饱含恨意的目光,钉在她的背影上,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过了一会儿,这人定定地看着皇太女,她似乎也是很悲恸的,被好些人簇拥着、安慰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大概过不了多久,等狗皇帝老了,走不动了,就到了她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