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捐赠一些天材地宝,风烬总是不动声色地避开兰孟亭,更多地跟月裁容和兰致在一起,在知道灭门真相后,风烬已经很难跟兰孟亭像以前一样亲厚了,所以他能少跟兰孟亭接触就少跟兰孟亭接触,但又怕避嫌过甚引起怀疑。
风烬不禁有些烦躁,一抬头,就看见兰致在前面等他,青年的淡蓝衣衫湿答答地贴在身上,还在滴水,一见到他,就高高兴兴地跑过来抱他,只是胳膊吊了太多单杠,又酸又痛,实在抬不起来,只好垂头丧气地停下来了。
“致儿。”风烬快步走过去,抬手把兰致的衣服烘干了,这时他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反应过来。衣服总不可能自己就干得这么快,想必是襄景帮他烘干的。
兰致见他走神,又抬不起手,于是用额头撞一撞风烬的下巴,眼巴巴地看着他。风烬回过神,倒退几步,笑着拍拍他的胳膊:“回去哥哥给你治好。”
他这么说本是想提醒兰致他们只是兄弟,却不曾想兰致又会错意,将这句话看成是一种亲昵的示好,反而愈发高兴地歪在风烬身上。
风烬念他初来乍到受了重罚,就没推开他,只是扶着他的胳膊,引他往回走。
“你的房间在哪儿?”
“多亏褚紫师哥热心,把我安排在你院子旁边,”兰致兴高采烈,“烬哥,我们今晚抵足而眠,把酒言欢!”
风烬顿了顿,在心里骂了褚紫几句,正色道:“回去我跟你谈谈。”
隔着家仇和他已经心有所属着两层障碍,他和兰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恨兰孟亭,但他不想利用兰致,更不想让兰致浪费时间白白等他,越陷越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风烬一向是个目标明确的人。
“嗯……哦。”兰致见风烬认真,也认真起来不说话了。
风烬带兰致回去,一边将灵力运于掌心,摁在兰致的胳膊上为他调理受伤的肌肉,一边说:“致儿……”
“哇!好疼!”兰致眼睛一扭,大叫一声。
“怎么可能会疼,”风烬明知道他是察觉到了什么在转移话题,但还是下意识放缓了力道,“我……”
“烬哥,我困得厉害,要不我们明天再治好了,我也不是很疼。”兰致猛地站起来。
风烬抓住他的手,摁着他的肩膀,硬是让他又坐了下来。青年的脸上还有些未褪的稚气,小鹿一样的圆眼睛慌乱地看着风烬,飞快地蒙上一层水雾。兰致在兰家是千娇万宠地长大的,风烬也自小把他当亲弟弟宠溺,说不心疼是假的,但就是这样,才不愿意让他怀抱虚假的希望。
“你我是兄弟,致儿。”风烬斩钉截铁地说。
兰致从小眼里就只有风烬,现在也是一样。从小到大,只要那双漂亮眼睛流出或真或假的泪来,全家上下,包括风烬,最终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软。只是这次不会了,风烬定定地看着兰致,从那满是委屈和倔强的眼睛里,映出了他更加固执和严肃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