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马尾,还没束玉冠,就已经英气逼人,果然这种英气洒脱的发式,风云顶的人梳起来才分外好看。
风烬回过头,抓住月裁容的手,兰孟亭固然有兰孟亭的错处,但这些年,月裁容是真心实意地待他的,他就算再恨兰孟亭,都不愿伤害月裁容。
“婶婶,哭什么?”风烬伸手给她擦擦泪,他与北风卿分别的时候还很小,什么也不懂,母亲的眼泪流了满脸,在风彻山砭骨的寒风中冻成了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长大啦,我好高兴。”月裁容哭得厉害,想对他笑一下,却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奇怪表情,她大概自己也察觉了,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风烬也对着她笑:“婶婶可得好好补妆了,今天可是烬儿的大日子,您要做最漂亮的那一个才行。”
月裁容又哭又笑地拿手帕捂起脸来。
这样盛大的重宴,兰致年纪小小却毫不露怯,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叹一把。实际上兰致不仅不怯,反而得意的很,既然娘亲要从在座世家子弟中挑出风烬的道侣,他可得好好显摆,让他们知道风烬对自己与众不同,最好啊,知难而退。
只是这股自信只等到风烬出来,便烟消云散,兰致远远看着风烬一身黑色劲衣吉服,眼神坚定地注视着自己缓步走来,心跳便打鼓一般跳得厉害。
这像不像自己跟烬哥的婚礼呢?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像生了根一般扎在兰致心里,教他脸色通红,腿也发颤。自己以后,会不会跟烬哥成亲呢?
行动之间,风烬已经来到兰致面前跪下来朝祖宗牌位拜了三拜,然后直起腰来等兰致给他戴冠。兰致看着风烬驯顺地低垂着的脑袋,满耳都是充血的轰鸣声,连手也抖起来。风烬注意他紧张,小声道:“戴就是,别紧张。”
风烬看起来严肃冷淡,但其实一向是温柔的,兰致紧张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安抚慢慢沉静下来。
成人宴圆满过去,月裁容拉着兰孟亭到角落里,看了一眼正拉着风烬打闹玩笑的兰致,笑问道:“可有相中的?”
兰孟亭装傻:“什么相中的?我只你一个,不再纳妾了,你休要诈我。”
月裁容半喜半嗔地拍他一下,笑道:“我哪是说你个糟老头子,我说烬儿。”
兰孟亭故意摸摸自己柔软细腻的脸,他多年修真,面容还是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我哪就糟老头子了。”
月裁容才不理他卖乖,指着某个角落道:“西塞山的洪姑娘,便是那个红衣的,生得极美,性子也豪爽。”
兰孟亭摇头:“这女儿太泼辣,烬儿像个闷葫芦,将来要被她欺负的。”
月裁容不死心,换个方向:“蓬莱岛的玉姑娘,人品温柔,相貌也……”
“不行不行,这女孩子沉默寡言,跟烬儿是闷葫芦遇到闷葫芦,我真怕将来他们有了孩子被他俩闷死。”
“帝都的兰公主……”
“不够漂亮,规矩更多!”
“南徊的蒙姑娘……”
“她整整比烬儿大七岁呢,而且太漂亮了,烬儿压她不住。”
月裁容不耐地咬咬牙:“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好女孩子不行,男孩子总行了吧,温家那个小公子,家世,相貌,人品样样出挑,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人物,你总不嫌弃了吧。而且我看他眼睛像是胶在烬儿身上,”月裁容意味深长地一笑,“这是有情呢!”
兰孟亭脸色一僵,随机叹口气:“夫人,你还看不明白么?”
月裁容以为他又要挑刺,不禁挑眉:“又怎么?”
兰孟亭无奈地看着她:“我们致儿对烬儿一往情深,谁看不出来。我当爹的,总不舍得让致儿难过吧。”
月裁容愣了愣,低下头良久,叹口气道: